历朝历代的王朝多数情况下都不缺粮,缺粮的是国库和老百姓,国家体制经过百余年演变和腐化,逐渐被权贵和商人,亦或者是资产阶层支持的权贵阶层所把持。
国家的税赋、粮食,以及社会物质暗中通过各种渠道,流入税耗子的手中,而国家的税收逐渐空心化,最终积弱积贫,引发大规模农民起义。
最典型案例如明朝末年,各地天灾不断人祸不止,究其原因是人祸加剧了天灾,地方豪强勾结权贵文官集团,霸占军屯隐粮不报,偷税漏税恶意拖欠,以文官集团为首的官僚和地方商人集团垄断了地方经济。
最终致使地方钱款粮草入不了国库,而地方豪强大户强占民田囤粮无数,老百姓失地造成流民,进一步加剧地方底层人口的压迫和苦难,结果是明军无粮一败再败,李自成、张献忠等农民头领揭竿而起,揪住了地方商人集团来了个兜底屠杀,金银粮草尽数据为己有。
要说此等商人集团和豪强就一个字形容,蠢!
但要让既有的腐败权贵既得利益者,放弃他们的财富,甚至捐出他们的财富,显然又是办不到的。
咸国历经公孙岳十数年破坏,富裕阶层早被扫荡一空所剩无几,残存的仅仅是以君主裙带关系为核心的权贵阶层,国家征粮,无不是通过各地的官僚衙门征粮,衙门又哪里得罪得起这些特权阶层和封地领主,去强征他们的囤粮。
咸王当然心知肚明,但既不能打也不能骂,更杀不得,因为他的王位,仍旧需要依靠旧贵族体系的维持,于是明里暗示私下唠嗑,前前后后以摊派的形式,向全国的封地领主和权贵募捐了二十万石粮草,一百多万贯铜钱,金银等物数万,数量甚少。
难道全国的权贵就只有二十万石粮食?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实上很多人即便有,也不会拿出真金白银,要他们心甘情愿的认捐,那是痴人说梦。
在如今这个时代背景下,既没有系统性的国家意识,也没有系统性的文化认同和民族认知,没有民族商人、良心商人一说,即便有,也是社会中下层的商人,在利益和政治鼓动下的冲动行为。
旧贵族封建体制下的君主,归根到底,维系的是君权贵体系的既得利益团体的领袖。也就是说,统治者存在的意义,是通过治理国家和老百姓,为统治阶层的权贵服务。
换而言之,让征老百姓的血汗是天经地义的,让当权者吐钱,是不合情不合法,也是不合理的,因为我统治你们是天经地义,让我养你们,凭什么!。
于是权贵统治阶层拥有绝对的支配权力,老百姓只是获利的工具,这是旧贵族封建体系的典型特征。
当下正处于旧封建贵族体系,向新封建制过渡的时代动荡,老百姓从最早的奴隶和纯剥削对象,逐渐转变为一种更加保值的生产资料,贵族核心制逐步瓦解,不再是君主主要依附对象,平民阶层随着人口增加,教育的缓慢普及,人才的诞生率最终会超过贵族,届时将获得更多的晋升空间。
如中国春秋向战国转变,便是贵族奴隶封建制度的瓦解,向新封建制度转型的剧烈碰撞。
大量平民阶层进入军队和国家系统,担任更多的职务。同时平民阶层获取更多的自由权利,如奴隶制的消失,田产所有制的进步,就是旧贵族封建体制瓦解的标志。
在此过程中,中国春秋战国时期,通过诸侯与诸侯之间的战争和文化碰撞,逐步转型为完全封建制。
而当下是黑巾军打破了既有的利益纽带,和地缘政治关系,巨大的民力基础产生的军事潜力和政治惯性,严重冲击着既有旧贵族体制下的权利依附关系。
如果不推翻既有的权利、政治体系,黑巾军新式生产力关系,产生的巨大积极性,最终将推翻现有一切保守势力的旧贵族体系,这毋庸置疑。
自古以来,推翻政权的不是老百姓,是现有体制,无法适应生产关系和生产力的变化,而导致的利益重新分配过程中,产生的利益再分配不均引发的各阶层不满,最终的直接体现是农民起义。
当然,安禄山那种是典型的权yù_wàng,引发的封疆大吏反噬和地方割据并不具有普遍代表性,同时唐朝的行政制度,给予地方刺史太过强大的权利,也决定了安禄山事件的必然性。
但归根到底,绝大多数王朝内部的崩塌,仍是财富和利益的分配不均,统治阶层过度压榨了底层老百姓的生存空间。
公孙岳通过十几年的施政,基本达到了消灭咸大多数国民间富裕阶层,而膨胀权贵阶层,制造底层与统治阶层利益分配不均,激化矛盾的目的。
现在除了都城陔陵和广信,其他郡县的权贵领主,还有几个不依附权贵的独立商人和中产阶层?几乎没有,都被公孙岳给消灭一尽,所以咸国底层老百姓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反抗基础。
而咸国现存的经济潜力,无不是来自于贵族体系维护之下的利益纽带,出于贵族体制维系下的利益集团。
换而言之,贵族集团成了直接压榨老百姓的罪魁祸首,这种矛盾在私人富裕阶层和私人资本消失之后,变得异常尖锐。
而私有富裕阶层和私人资本,在生产力低下,制度还不完善时代背景下,形成的商业和生产活动,是国家稳定的缓冲器,是底层阶层依附中等资的纽带,富裕阶层和私人资本连接了底层民众的合理生产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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