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百里燕与叶信分兵之后,率军行至广信城以南三十里,路遇姜闵率军驰援广信。
“罗先生,别来无恙。”
“此番幸得魏将军相助,主公很是感激呀。”罗松亭也注意到了百里燕的车辇,心中是感慨万千。
这时百里燕说道:
“姜公呢?”
“主公自公孙岳叛乱之后一病不起,此时正在车中静养。”
“哦,那在下可否探望姜公。”
“魏将军请。”
随罗松亭来到姜闵的马车,两侧车帘都敞开着,姜闵正斜靠在车厢上,面色枯黄精神不振,手中握着一卷书,正静静的看着。
“魏贤见过姜公。”
百里燕深施一礼道,姜闵目光复杂的看向自己女婿,心中不知是喜还是忧:
“魏将军免礼。”
“谢姜公。”
“魏将军退敌有功,孤应该重赏才是呀。”
“姜公言重,此乃魏贤本分,不敢邀功,还望姜公明鉴。”
“咳咳咳……”姜闵一串急咳,声音也苍老许多:“赏还是要赏的,魏将军莫要推辞,否则难免让他人说孤这个岳丈为人所难。现在先一起回广信吧,咳咳……”
“姜公,要不让魏某替姜公把一把脉吧。”
“不用,吃了医官的药,孤已经好多了,先回广信吧。”
姜闵拒绝百里燕诊病,随即招呼车夫继续赶路。看马车走远,百里燕与罗松亭道:
“罗先生,姜公还在生魏某的气吧。”
“唉……”罗松亭一叹:“是,也不是。”
“那是因魏某揭穿了秦翰,由此招致了姜公记恨吧。”
“嗯,秦翰与主公相交二十余载,竟一夜间背信弃义,对主公的打击甚大,况且是魏将军所致,主公岂能不恨。”
“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秦翰口腹蜜剑包藏祸心,姜公沉溺于其中越陷越深,倘若不是姜公置身在旸霆,魏某敢说,秦翰定会令人刺杀先生,而后唆使姜公叛乱,如此比公孙岳叛乱之危害更甚,咸国将在一夜间丧失整个北海郡。”
以广信的人力,长期维持五以上的军力没有任何障碍,短期内扩军十万绰绰有余,十万人马席卷整个北海,对咸国而言无异于灭顶之灾。
姜闵从一开始就是黑巾军手中的一粒棋子,如何落子,落在何处,都有一整套完整的预案措施,当有一日发现将他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自己,到头来才是他人摆布的马前卒,而出卖自己的,竟是几十年如一日称兄道弟的挚友,揭穿这一切的还是自己的女婿,这让有血有肉的一个人怎么想。
广信军一路骑马而来,大军抵达广信城下已是黄昏,黑巾军侵入北海郡各地,城门都关的很早,因此虽没到点,城门早已关闭,增加的吊桥立时引起罗松亭的好奇。
“魏将军,南门何时多了一堵吊桥?”
“非但是南门,四门内外各有两座吊桥。罗先生不看此吊桥不同于其他吊桥,吊桥竖直紧贴着城门洞,吊桥之上有翻斗木台,木台之内有沙土,叛军倘若以电石纵火烧门,便可以沙土覆之,使之熄灭。”
“原来如此,但恐怕不能一劳永逸的消除电石之害吧。”
“是的,只能救急。黑巾贼的电石来之不易数量有限,我军只能与之拼消耗,总比坐以待毙的强。”
“嗯,走吧,一起回府商议如何迎战。”
“魏某尚有急事,片刻不敢耽搁,还请罗先生见谅。”
“那好吧,魏将军先请。”
“魏某先行一步了。”
略施一礼,百里燕坐车入城。路经南门时,姜乾、陈韵风停在南门内正与姜闵说话,他未做停留,继续带着人马驱车前往百货堂。
百货堂已经打烊,司空南带着两人正守在楼下焦急等待着。
待车马停稳,百里燕挑开车帘走下车来:
“末将参见魏将军!”
“司空兄不必多礼,东西都弄来了吗。”
“禀将军,都已到齐。”
“嗯,你去传令卢皋,命他率龙武营禁军本部在此警戒,其余人马各归各营,广信军的人和马匹悉数送还,不得扣押截留,速去办。”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