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杰等少年子每人手中摞着一堆东西,既有扛在肩上的,也有打成了包袱拽在手里的,索性百里燕此番赏赐不少,益草堂的书房里应有尽有,一百多人倒也是人手一两件东西,只多不少,真活像个匪兵。
只不过百里燕平日里调教严苛,蒋杰等少年子依然有条不紊排着列队出行,这哪里像是匪兵抢劫,百里燕见状摇了摇头:
“蒋杰,都让人三三两两的散开,跟在本将身后,别落单了。”
“诺!”
百里燕将二女载上自己的战马,一前一后抱着他,勉强能坐三人,不过这样马匹就跑不快,百里燕也没打算跑太快,跑快了蒋杰等少年子追不上,同时太快了也容易引起黑巾军猜忌。不如小步快跑一路招摇过市,穿着咸军的甲胄,混迹在乱军之中。
就在百里燕等人离开益草堂一刻钟后,一队五百多人的步卒披坚执锐杀奔草堂。目的不言而喻,就是冲着百里燕家眷来的,可惜晚了一步,益草堂已是人去屋空。
由于城西没有设卡,百里燕一行人一路招摇过市倒也顺利,甚至不少前来鼓动民变的黑巾军叛军投来羡慕无比的目光。
他们心中不禁都在想,这贼他娘的下手也太快了吧,这么漂亮的娘么儿都给弄到手,该不会已经快活过了吧。
但凡抱有此等龌龊想法的叛军大有人在,百余人一路小跑进入城东之后迎面撞上不少巡街的叛军,见百里燕摔人大包小包的满载而归,又见他身披咸军都尉甲胄,背后少说也是千夫长的职务,倒也没人敢于造次,只是上前盘问了几句,便给放行过去,甚至都未曾仔细盘查。
高勋看在眼里,心头是狂跳的厉害:
“贤弟,一路过来好生惊险啊。”
“要不我怎能让蒋杰等人劫掠我自己的官邸,若没有些匪气,这些贼兵能如此轻易放我等过去?”
公孙岳起事仓促,从关闭四门到现在才不过刚过三刻钟,各军各营的控制短时内不可能完全控制到位,稍有不慎就有反复的可能。
因此贼兵大都没有配发统一的识别标志,而是将叛投的郡兵调往了城东和四门,而披上咸军这层皮的黑巾军,则派到了城西,鼓动不明真相的无辜群众。
而那些尚未来得及表态接受控制,和不可能被控制的守军,要么是被困在王宫之内的禁军,要么早被公孙岳设计,以丞相职权骗过了栾冲,在昨日或者前日,调防了岗位到城南大营轮休。
如此便将无法控制的守军给彻底孤立,一旦真要动手,可以很快统一识别标志,将异己铲除。
百里燕此时无疑更加确信黑巾军早已暗中潜入了城内,巡逻设卡的咸军一多半都是黑巾叛军,除了他们贪婪的眼神外,这些贼兵大都操着一口还算地道的咸国口音,多半都不是咸国人,而是生活在边境地带的外国民,而有些干脆就是前期哗变的咸军和咸西、丘南两郡被强征的壮丁。
这些亡命之徒平日除了管饭吃饱,多半没有什么好处,现在一跃进入陔陵这座富城,黑巾军上层势必要许下纵兵掠夺这等实惠,才能让他们有卖命的动力。
由于仓促间尚,未统一敌我识别标识,百里燕操着不标准,隐隐带有西海歧国的咸国口音,此时走在大路上,只要比这些贼兵还要贼,还要土匪,一时半会没有什么问题,极容易蒙混过关。
但如果是正儿八经的打地皮上过,铁定是一路冲杀,还不一定能活着通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