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此一席话,李埭气的发懵,这哪里是什么大不敬,根本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吗。
不等他说话,李萄接话说:
“兄长,永兴侯心意已明,我等还是回吧。”
李埭点了点头,神色不免有些失望:
“也罢。”言毕,他与关龙翔说:“还请关龙先生代为转告本公心意,本公这就告辞了,来日再来探望永兴侯。”
关龙翔起身还礼道:
“景尚公请放心,阁下心意在下一定转达,请慢走。”
李萄是个极聪明而又细致的女子,关龙翔、百里燕口径前后不一,显然是在暗示他们要天子先开价。只有天子先开价,百里燕才能继续推动事态按他的想法发展,如果百里燕先开价,反会拱手让出来之不易的主动权。
继续呆在馆驿已没有任何意义,李萄果断决定离开,也是不想继续再趟这趟浑水,因为事后总有人要背这个黑锅,但决不能是自己和自己的兄长一家。
返回天子行辕时已是黄昏,李埭令李懿将妻子百里娟送回府邸,自己与胞妹李埭去见天子。进门时,李萄问李埭道:
“兄长准备如何向陛下说起。”
“唉……”李埭摇头叹气说:“还能如何,如实说吧。”
“兄长可要记住,陛下问什么,兄长说什么,陛下不问之事,兄长不可多言。事后他人问起,兄长只说天子所问,未曾问及之事只字不可说。”
“嗯,为兄明白了。”
兄妹二人说定,遂即入行辕去见天子。
“臣参见陛下。”
李埭躬身行大礼,天子迫不及待忙是问道:
“景尚公快免礼,百里燕怎的说。”
“回陛下,永兴侯说,咸王献上五郡县,是为欺凌天子彰显陛下无能,置陛下于不仁不义,故而深感忧虑。”
此言一出,天子气得发抖,他说:
“一派胡言,简直一派胡言!”
话音未落,相国贾宙忙说:
“陛下息怒,此乃百里燕以退为进,迫使陛下退让,陛下万不可为此自乱阵脚中其圈套。”
“哼!”天子怒哼道,一掌拍在案几上怫然道:“其目无君上,欺人太甚,罪不容诛!”
天子气的脸色铁青眼前发道:
“陛下,事已至此还应速断,久拖不决诸侯难免心生非议,届时再生纷乱,可就十分麻烦了。”
天子闻讯心里恼火,遂厉色说:
“寡人如今被其逼入墙角,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如何速决!”
李埭未做声响,他很清楚,百里燕并未否决割让土地,仍是给了天子一个下台阶,天子却搁不下脸面收不住野心,执意吞并五郡,最后只能被死死架在台面上活活被自己的自尊心害死。
此时气氛凝重,众人左右拿不出对策,皆默不作声,天子气急败坏之下解散会议怫然而去,返回后院去见陌舂子。
“陌舂子大师,百里燕究竟要寡人如何让步,他才满意,非得要寡人亲自开口吗。”
“陛下,百里燕既是在逼陛下,亦是给陛下留足了面子。如若其先提出条件,反会落人口实。因此只有陛下公开让步,他才会主动来谈。这样吧,明日本座亲自去会他,看他究竟作何打算。”
常言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五郡换王号百里燕抢了先手,将了陌舂子一军,如果就此松懈,主动提出条件,无论条件是多是少,只要你表态,都会成为陌舂子打击他的借口。
翌日,陌舂子坐车前往咸国馆驿,却吃了个闭门羹。其被告知百里燕出城养病去了,近期概不见客。陌舂子心中气恼,遂命人去寻百里燕踪迹。
非是百里燕不想见他,而是在等卫国的消息,只有拿到卫国确切回复,才能最终与陌舂子摊牌。
而与此同时,咸王五郡换王号的消息不胫而走,孙国太子孙阔,卫使申通浩火急火燎找上馆驿,随后便是长孙使者段凌,三人先后被告知百里燕出城养病,暂不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