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他药材,虽然算不得太珍贵,但也是可以炼丹入药之物。
这些收获,并非艾冲浪如此高调行事的主要收获。
他的主要收获,正是进一步洞悉了人性和人心。
亲兄弟之间、师徒之间、宗门之间、散修跟宗门之间…关系有多复杂,人性和人心就有多复杂。
这些人中,让艾冲浪收获最大,甚至感到有些惊艳之人,既不是城府不深的赵珍莲,也不是极其能忍的任不义,而是被强行留下为仆的郑风英。
……
艾冲浪看似对郑风英漠不关心,其实后者的一举一动,一思一潮无不被他尽收眼(心)底——
追杀阮玲香、陶玲玉两大美女时,所表现出来的邪恶和可怕。
面对三弟被轰成血雾时,所表现出来的冷漠和无情。
想让二弟留在生死谷为仆从时,所表现出来的强势和自私。
自知无力反抗自己时,所表现出来的恭敬和谨慎。
被迫为仆从时,所表现出来的知趣和隐忍。
任不义到来时,眼角隐含的期盼和渴望。
任不义无功而返时,强忍的失望和愤怒。
面对亲人、仇人和吃瓜者千奇百怪的眼神,所表现出来的淡漠和镇定…
一个三十出头的青年,竟然活出了如此多的面具,就连艾冲浪也是叹为观止!
这就是人性?
这就是人心?
艾冲浪打过交道之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并无一人有郑风英如此复杂的心思。
看来,创建生死谷当真正确之极。
看来,强留郑风英为仆,果是明智之举。
……
艾冲浪收获满满,心情舒畅。
一无所获的赵珍莲和任不义,连斗斗口角都生不起半点兴趣,只顾埋首疾驰,很快各自返回宗门。
莫珍华正在自己独居小院修剪花枝。
一看赵珍莲那张被愤懑填充得满满的脸色,即已知晓她们此行的结果。
当下摇摇头:“那郎谷主不接受咱们的不死草?”
赵珍莲恨恨地道:“心安理得地受了!甚至表现得还有些迫不及待,直接抓抢。”
莫珍华微微一怔:“那就是只受好处不结盟?”
赵珍莲怒火中烧:“正是如此!而且话还说得极其难听,说什么无意卷入玉女剑宗跟五毒教的争斗,好像笃定我玉女剑宗不是五毒教对手似的。”
莫珍华轻轻一叹:“他的判断没错!如果真正展开宗派大战,咱们玉女剑宗确实斗不过五毒教。”
赵珍莲摇摇头:“师姐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真正死拼起来,他五毒教未必讨得了好!咱们的实力哪里比他五毒教差了?”
莫珍华轻叹道:“并非弱在实力上,而是弱于搏杀经验上。由于正派武林的抬爱和庇护,这些年来咱们玉女剑宗何曾有过大规模的冲突?”
赵珍莲皱眉不语。
莫珍华接道:“与五毒教的小范围、低层次磨擦,咱们又何曾占过便宜?唉,温室里长成的花朵,终究是经不起风吹雨打的啊!”
赵珍莲眉头锁得更紧。
……
莫珍华苦笑道:“赵师妹此次生死谷之行,对咱们两个宗派弟子的表现难道没有什么发现?”
赵珍莲脸色沉重地点点头:“五毒教的弟子沉重如老江湖,咱们稚嫩如江湖菜鸟。唉,别说年青一代弟子了,就是老身跟那任不义比起来,忍耐力和处事的圆滑度也是差了很多!”
莫珍华闻之一惊:“师妹跟郎谷主发生冲突了?”
赵珍莲摇摇头:“冲突倒是没有,只是不耻他‘只收取宝贝,却不愿办事’的做法而已。”
莫珍华暗松一口气:“只是喜怒表形于色,那也没什么。这样反而显得更加率真,至少比那些口蜜腹剑之人更容易让人接受。”
赵珍莲点头道:“正是!师姐你是没看到任不义那副嘴脸。无论郎谷主表现得如何过分,他自始自终都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简直奴颜卑膝到了极致!”
说罢,一脸的鄙夷之色。
……
莫珍华一听,顿时兴趣大增:“这么说来,五毒教此番也是毫无收获?”
说到五毒教,赵珍莲瞬间情绪大好:“岂止是毫无收获,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白白献上人形何首乌和千年灵芝,以及一些珍贵药材不说,还没能救回郑风英。”
莫珍华闻之一叹:“人形何首乌和千年灵芝?母教主好魄力!如此大手笔,师姐自叹弗如啊!”
赵珍莲脸色稍雾:“那郎谷主也是有趣得紧,竟然说人形何首乌、千年灵芝和那些珍贵药材,权当是郑风英在生死谷当仆从的伙食费。见过欺负人的,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嘿嘿,母友尘恐怕肠子都悔青了吧。”
莫珍华也是笑容满面:“这个郎谷主还真是个妙人!如此说来,他心底还是向着咱们玉女剑宗的嘛。”
赵珍莲点头道:“看起来是这样!”
莫珍华微笑道:“收取咱们玉剑剑宗的礼品时,郎谷主可是以治疗费用为借口?”
赵珍莲恨恨地道:“正是!”
……
莫珍华若有所思地道:“看来,这个郎谷主虽然贪婪,但还是很爱面子的,凡事都讲究师出有名。”
赵珍莲哼道:“正是如此!无论这个借口能否站得住脚,哪怕是自欺欺人,他也要强扯一通。不过,他的武功确实深不可测!”
莫珍华圆睁丹凤眼:“他展示武功了?”
赵珍莲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