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很多事情不是他不想就可以推脱的。
谁让他之前三番五次的叮嘱狄仁杰做事情之前要先报备呢。
眼下的李思维,颇有些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痛苦。
思来想去,李思维才终于想到一个相对来说比较中庸的办法。
那就是把王老三先留在衙门里,也不说关在大狱,就在官差的值班房先凑合住着,等事情查明确实跟他没有关系,再把人放了就是。
狄仁杰点头应下,当即回去安排。
对于这样的结果,王老三虽然有些不满,可是也不敢说什么。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若不是他身后有水师和叶青这两个大牌牌,只是因为小船是他的这一点,一顿大板就肯定少不了。
而且,若是衙门着急结案,说不准还会来上一出屈打成招……
安顿好了王老三之后,狄仁杰再一次思考起案子来。
原本,他对叶青就没有什么怀疑。
因为叶青这种大富之家,很难和一个花楼的女子有这种仇怨。
再者,叶青就算与白麝有什么仇怨,只消花点银钱把白麝买了回去,那样他想怎么diaojiao便怎么diaojiao,还不会有麻烦事。
而且今日见到叶青之后,狄仁杰看到叶青眼中隐藏的那一抹悲伤。
能看得出,白麝的死,对于叶青来说是一件很悲伤的事情,完全不似他嘴上说的那般无所谓。
“为嘛要把那个王老三送到值班房嘛,送到大狱多简单,一顿鞭子下去,我就不信王老三不招供……”
仿佛是为了验证王老三的想法一般,黄宏忍不住和身旁的小苏嘀咕起来。
小苏瞪了黄宏一眼,刚要说话,一边坐着的狄仁杰便开口解释道:“这件事情不是他做的,就算用刑,也没有什么意义。”
黄宏加入衙门的时间尚短,对于办案的认识,还是停留在用刑这一种办法上。
当然,狄仁杰也并不是完全不用刑,在尉氏县,在汴州,他都用过刑。
他用刑有一个前提,那就是铁证如山。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想错了方向。
一开始的时候,我们以为白麝是因为和恩客发生了矛盾所以被人杀害。
现在想来,她一个花楼女子,本就是指着恩客吃饭的,怎么会和恩客产生矛盾。
而且这几天查探下来的结果也证明了这一点,白麝与人关系都很不错。”
迟疑了片刻,小苏终于说出自己的看法。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小苏的话,让狄仁杰想起来一个非常关键的人物。
这个人就是那日和叶青一起邀请白麝的王员外。
“那个王员外,他约的什么人?”狄仁杰皱着眉头问道。
小苏想了想,说道:“那天夜里在花楼中我打听过,那个王员外据说是边军出身,后来受了伤就退出了边军。
不过这个人在塞外和胡人做过几年的生意。直到最近两年才攒了些钱回到了并州,做起了粮食生意。
生意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
有两间粮行,在东城也算是有点名声的买卖家。”
“和叶青相比如何?”狄仁杰问道。
“天壤之别。论财力,王士方距离叶青差的太远了。
不过王士方和叶青倒也是有生意上的往来,最近一段时间,王家从外地运粮过来走的基本上都是叶家的船运……
那天听姑娘们说,王士方好像正是因为听说叶家要宴客,所以才把白麝给让了出去,把自己宴客的时间也给改了。”
“边军?粮商?让人?”这个王士方的事情,狄仁杰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
当即吩咐道:“你们马上安排人,我要知道王士方那天晚上在哪,还有王士方宴请的是什么人。”
小苏和黄宏应声离开,各自出门打探消息。
狄仁杰也没有闲着,思索了片刻之后,便离开了衙门,独自前往码头的方向。
不过,他刚刚出门,就遇到了宋勉。
狄仁杰以为宋勉是来找他的,便停下脚步问了一句。
“也没什么,就是那姑娘在义庄存了几天了,我想问问参军要不要通知花楼那边,把人给安葬了。”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死亡本就是憾事,若是不能早日安葬,狄仁杰也觉得对不住那姑娘。
可是看花楼的样子,就算通知他们,也未必会好好的安葬,很有可能拿薄板包起来扔到乱坟岗也就算了。
想了一下,狄仁杰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你还没有别的事情?”
宋勉一愣,问道:“参军有事尽管安排。”
“没什么事情,跟我去见个人。”
说着,也不等宋勉同意,狄仁杰拉着宋勉就走,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城外汾河边的码头。
汾河边的码头是叶青的地头,狄仁杰和宋勉虽然只有两个人,不过叶青也是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
没办法,宋勉这个仵作在并州城里的脸太熟了些。
刚刚收到消息,叶青不免有些不高兴。
他以为狄仁杰仍然怀疑他,这一次是跟他对峙来的。
按照叶青的脾气,这一次见面说不得也要与狄仁杰好好的说道说道。
正因为如此,叶青才带了十几个手下亲随一起迎接狄仁杰。
看到叶青的阵仗,狄仁杰的眉头当时就皱了起来,心想叶青可能是误会了什么。
宋勉担心吃亏,赶紧拉了拉狄仁杰的衣袖,小声说道:“参军,好汉不吃眼前亏,莫要与这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