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案有些复杂,所以本官想协同李县尉再审一道。”
李继文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不过很快,他就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快答应。
“大人,这……这……是什么意思?”
出了内堂,穿过回廊,便是大堂。这一路上,李继文还有些暗喜,心想狄仁杰这是不相信吴晨,他可能还有机会达成所望。
进入大堂,看着大堂内熟悉的摆设,李继文更觉心安。虽然他从未在这里审过案犯,但是在梦里,他不知道在这里判过了多少人。
不过,不知道是否因为今日从堂下入门,未走堂上的侧门,一时间他竟有些失神,直到狄仁杰走到堂上坐定,他才回过神来。
就是他一愣神的功夫,大堂里的景色便截然不同。这种不同让他陌生,让他很不舒服。
只见狄仁杰高坐在上,吴晨一旁侧坐,身前一个小书案外加文房四宝,看起来是充当师爷的角色。
看了看狄仁杰,又看了看吴晨,李继文便迈步准备到狄仁杰的身旁站立。
就在这时,狄仁杰一拍惊堂,喝道:“带人犯。”话音刚落,不良人齐唱“威武”。
廷杖捶地便如钟鼓一般,一记一记得敲在李继文的心房,把刚刚回过神来的李继文再度吓了一跳。好不容易等到堂威结束,李继文失神的问道:“大人,这……这……是什么意思?”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声音异常的沙哑。
“案犯陆奇带到!”李继文话音刚落,耳边就传来一句案犯带到。
“陆奇?老陆……”
李继文心知不好,不过他还存有最后的幻想,嘴角艰难的扯出一丝苦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想要继续往狄仁杰的身边走。
然而,他的幻想在一眨眼的功夫便化作了泡影。
有了老陆的供词指证在加上那两个被所有人都当做蠢货的不良人的指证,不过几句话的时间,李继文便招供了。唯一有些可惜的就是李继文只承认他指使老陆在大狱中下药一事,对于旁的事情,却是并不愿意交代。
待李继文被押入大牢,不良人们也各自下去当值,大堂之上只留下了狄仁杰二人。
“吴官人有话但说无妨。”狄仁杰看到吴晨几次欲言又止,便出言宽慰。
“大人,属下觉得此事有些不妥。”
许是因为干净利落的收拾了李继文,狄仁杰心中一块大石落地。狄仁杰有心情调侃起了吴晨:“怎么,吴官人难道觉得应该留着李县尉在衙门里做事?”
吴晨知道狄仁杰在开玩笑,可是他并没有开玩笑的心情,皱着眉头说道:“李继文自然不应该留在衙门,只是属下觉得大人此举有些仓促了……”
“确实是仓促了。”出乎吴晨的意料,狄仁杰非常干脆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这就让吴晨有些不解了。
狄仁杰示意吴晨在一旁坐下,小声解释道:“李继文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虽然不说是罄竹难书,可也是非常容易激起百姓的愤怒。”
“惩处违法乱纪的官员,百姓自会拥戴,又怎么会激起民愤?”
“今时不同往日。”狄仁杰摇了摇头,耐心得解释道:“若是那日处置苏东的时候将李继文一并处置,那自然百姓爱戴。可现在,却不同了。”
吴晨是聪明人,想了想,便也明白了狄仁杰的意思。是啊,若是现在大张旗鼓的以其他事由处置吴晨,百姓难免不满,难免会说朝廷怎么会这么选官、怎么会让这样的官员在任这么长时间……
“可是,李继文做了那么多的事情,难道就要逃脱吗?”
狄仁杰轻笑一声,“吴官人,你可是忘了李继文犯了什么罪?”
吴晨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只以李继文指使他们谋害朝廷命官一事论处,李继文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了。再不济,流放千里是少不了了。
“先让他在大狱中缓一缓,清一清脑子,晚些时候我再下去与他聊聊……”吴晨自然没有什么意见,满口应下,直说狄仁杰再审李继文的时候告诉他一声,他继续充当师爷。
“哟呵,吴大官人这脸色可是要不得啊。”吴晨本打算回县尉衙门把今日李继文的供词整理出来以备送往汴州查验,不过狄仁杰却说此事不急,硬是把吴晨又带到内堂。
内堂中宋三思早就等的无聊了,所以这时候一看到吴晨,便忍不住出言调侃。
吴晨并不知道化身洪仵作之人乃是宋三思,所以这时候仍然不想搭理这个颇为无礼的仵作,只是静静的跟在狄仁杰的身旁。
不过,宋三思的嘴贱起来,那是不分场合不分时间,吴晨越不理他,他就越来劲。“哟,这脸色,更难看了。咋了,这是被谁欺负了,说说呗?”
不知为何,狄仁杰今日也不阻拦,只是对吴晨说了一句“吴官人稍坐,待本官看完案卷便与你商议要事”,便任由宋三思在那里发癫。
吴晨索性闭上了眼睛,取个眼不见为净。
可惜啊,宋三思这厮今日就像疯了一样,仍是不停的在吴晨的耳边呱噪,一会儿说吴晨的脸色不好,一会儿又说气色不好。
“闭嘴!”
“你说闭嘴就闭嘴?你以为你是谁了?”
“尉氏县县尉吴晨,虽是不入品的小官,可也不是你一个仵作可以揉捏的。”
“是嘛……那你家大人都不替你说一句话。我看啊,你这县尉是假的啊。”
“你!”论强词夺理胡搅蛮缠,两个吴晨也不是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