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孩就是岑临,他虽出身农家,但想法从未落后。他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家中人口众多,因此岑临从未有过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这样的宠溺行为,他只能靠他自己!
岑临读完学堂,便去诺扬城干活了,那时他才十三岁。
干的活从未轻松过,他是极懒的一个人,可能遗传他父亲。
他父亲是爱好喝酒的,家里的活儿皆为母亲打扫,母亲很喜欢骂人的,嗓门很大,常常骂父亲可以骂一个时辰。那时候哥哥都去外面干活,而姐姐要照顾弟弟妹妹,而他听从母亲命令去望星湖卖特产。
来到诺扬城他是很紧张很开心的,大城市让他忽地自卑起来。
他才十三岁,却只能看着那些与他同样十三岁的小孩子来酒楼吃饭,讨论着岑临说不知道的事情。
这很让他向往。
但是他是感到满足的,因为他坚持学习的算数终于派上用场了,当了个收钱人,因为这家酒楼很小,掌柜的都去炒菜了,而他收钱分毫不落一个子,十分受掌柜的信任,不过人很少的时候他也苦的很,需要去打扫地板,还有擦洗各种的物品。
“看看他,这就是没钱的后果。”
突然有一天,岑临听到一个大人正在教育自己的孩子,他们的服饰是豪华的,是岑临从未穿过的衣服。
“哈哈哈。”那个小孩传出了鄙夷的笑。
岑临红了脸,不敢出口打骂,若是这样,自己肯定又要重新去找活干了。
“你看他衣服都破了。”小孩的同伴纷纷过来围着他。
这是岑临最窘的时刻。
“喂,你这个要不要吃?”有个小孩拿着一块肉故意掉在地上,而那块喷香的肉一旁便是岑临手持的扫帚。
岑临僵持着,继续扫,那块肉终于沾上了灰尘。
小孩们无趣:“咦,他居然不吃,我还以为跟狗一样。”
坚持住,坚持住,岑临不要去打他们,他们.......配不上你!岑临心里默念,硬是止住了两滴热泪。他性格其实跟父亲一样是温和的,但也偶尔暴躁。
纵然那些小孩总是羞辱与他,他还保持着乐观开朗的态度。
终于有一天,他的老师岳亦泷找上门来了。
当口就问:“你愿不愿意进罪心院?”
岑临看着面前的这个人,他年纪四十,身材有点肥,人中一撇胡子,笑起来有点像奸商,不过头发整整齐齐的束起来,很像江湖侠客。
“你是?”岑临很礼貌的回答,罪心院他是听说过的,暗捕神院唯一一家最难进的学院,现在当院的叫岳亦泷。
“岳亦泷先生?”
男子笑笑,道:“没错。”
真好。
这么好的机会他自然答应。
不过,“不是说先进暗捕神院才可以选择学院吗?”
“这个,”岳亦泷愣了愣,“有两个方面,一个是无人选择罪心院,另一个我欣赏你。”
岑临咧嘴笑了,“先生好诚实,我喜欢。”心里却是喜欢“我欣赏你”这四个字,只是前所未有的释怀。
“是。”岳亦泷,越发喜欢这个孩子了,道:“信任才是最重要的,不过我之前也找过几个,但我说出原因无人再选了。”说完两人大笑。
于是乎,岑临成了岳亦泷的弟子。
由于暗捕神院严禁不能靠关系进入,但罪心院却可以,因为人数着实少得很啊。
但岑临并没有到了进入暗捕神院的年龄,所以他就只能出入罪心院。
岳亦泷的教学岑临很喜欢。
不管对于暗捕等知识还是学习武功,岑临总能在他的指导下变得生龙活虎。
有时候他们还谈及自己的兴趣爱好。
岳亦泷说自己喜欢当暗捕才进来的,一直到现在。
岑临说:“他喜欢看野史,但也喜欢亲自动手做各种各样的东西,崇拜的偶像是鲁班祖冲之张衡这些人。”本来他以为岳亦泷会说干嘛要学这么个没有用的东西,但是他想错了。
岳亦泷道:“学了自己想学的东西才会变得更加快乐。”
岑临欣慰,到了他十四岁时,知道有个少年名叫谢道情,他只见过他一面,就知道他是个不快乐的孩子。
岑临想到这里,打开了罪心院的门。
“哦,回来了?”岳亦泷在后院下棋,一个人下棋。
“嗯。”
“听说你要去海蔺国了,希望你能过得好一点。”岳亦泷看了他一眼。
“谢谢你,老师。”岑临在他面前难得沉默。
“别以为不回来了就煽情,我可受不来。”岳亦泷淡淡道:“去见你家人吧,我知道他们听说后是很担心你的。”
岑临红了眼,只嗯了一声。
走了一步,他清楚地听到后面一声叹息,还有一句:“若是能回来,我还得要教授你更多的东西,希望一直教授下去。”
岑临终于流了几滴眼泪。
家是很破烂的地方,却成了岑临内心的港湾。
他的家人在里面做好饭菜等他来吃。
青青炊烟袅起,各家各户都准备烧菜了。
“爹娘,兄长家姊,还有你们俩淘气包。”岑临为了不让他们担心马上变了脸色,那般没心没肺的笑容也只有他会了。
“回来了,赶紧吃饭吧。”母亲难得温柔,到让岑临受宠若惊。
八口人就这样围着一张小破桌吃饭了。
菜是很可口的,纵然枫奕学将阁的菜皆是大鱼大肉,但家的味道是无人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