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玖,糖葫芦清甜又消食,买一串吃可好?”
卢玖儿一怔,拒绝的言辞还没说出口,云霓便哼笑,道:“稚子孩童才喜欢吃呢!”
“……”
卫子谦眼前一亮,指着乐器铺里的笛子道:“阿玖,我早学会吹笛了,给你奏上一曲可好?”
云霓撇撇嘴。“云霞自小便是学声乐长大的,姑娘也不常唤她演奏。难道你能吹得比她好?”
“……”
总不能跟奴婢做计较。卫子谦隐忍。
路经刺绣摊子,卫子谦喜见玖儿停步伫足,拿起其中一只在仔细端祥。他连忙说道:“阿玖是喜欢这只荷包么?我……”
只见云霓一只手递到摊贩面前松开,几枚铜板叮叮咚咚落到货架上,她豪气地道:“给!这荷包我们买了!”
“……”
卢玖儿垂睫敛眉,心下叹息。云霓的神经还是太粗了,看来上次的惩罚过轻,未能让她长些记性。
眼前的近身婢女洋洋得意,儿时旧友却怨念地躲到一旁画圈圈,她好笑又好气地嗔了两人一眼,继续提步向前走。
卫子谦见没人劝慰,自怜了下便又追了上去。忽地,他瞄了下身后的一串尾巴,心念一转,闪电般伸出手握住玖儿的手腕便飞奔起来。
突然被拉扯着跑的卢玖儿先是吃了一惊,然后便无奈朝后头追逐的云霓和卢森做了个手势,任由卫子谦带着她左拐右转淹没在人群之中。
甩掉了尾巴,只有他与阿玖两人的感觉真好。
卫子谦领着她到一处拱桥停下,笑看她气喘不已地呼吸着。
方才的一轮小跑,将那皙嫩的脸庞染上了一层胭脂色,星子般亮灿的眸子蒙上了氤氲水气。
“跑够了?”卢玖儿恼怒地瞪他一眼。
卫子谦嘿嘿一笑。
他扶正了她的肩膀,示意她看向小桥流水的西边。只见霞色漫天的终点处,有一轮的红日正缓缓地沉入鳞次比栉的屋顶檐下。
“阿玖,我们许多年没一起看日落了。”
卢玖儿闻言微微一笑,偏头深深地睇着他,道:“你现下的处境很是危险呢。以后还是别轻易离了你的护卫吧。否则,别说看日落,怕是连见面都没机会了。”
危险?卫子谦露出讶异的神色。“阿玖说的是什么意思?”
卢玖儿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将城里举人意外殁亡的事情告诉他,但隐去调查的过程,只说是街巷听闻来的。
“有这么回事?”卫子谦神色很是惊惶,“眼下天已黑下来了,那我们还是快些家去吧,莫要在外头逗留了。”
卢玖儿抿嘴笑了。“你这下着急了?”但为什么那副表情让人感觉恁是夸张。
卫子谦苦笑道:“谁不怕死呢。”
若说是刚才他只敢握着她的手腕,现下他却是几乎一手扶着她的肩头,一手紧抓着她的手臂推着她往桥下走。
“咱们快走吧。”
卢玖儿感觉到自己被他似要整个人拥在怀里,秀眉一蹙,斥责的语句正要出口,卫子谦却低声在耳边轻道:“阿玖,我还有些事,你先回街上找他们,若是不见,便直接回宅里吧。”
语毕,两手使劲已是将她推了开去。
卢玖儿心念一动,回过头去看卫子谦。他给她一个温煦如晨光的笑容。
“傻子!”刚才还靠得如此近,以为她察觉不到他那紧绷僵硬的身躯吗?
卢玖儿回走两步靠近他,笑道:“不怕,咱们不只两个人,还有两个人。”虽然大北刚回到城,还没来得及选派合适的人跟着阿谦,但保护她的却是从离开宅子那刻起便在了。
“还有两个?”卫子谦很想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可惜望着她那双恍若明镜似的眼瞳,一时半刻间实在难以编话圆谎。
刚才站在桥上中央,阿玖向他道出举人遇害一事,当下招惹出一股浓浓的杀意,他这才意识道,那暗处藏着的,除他以为是保护阿玖的人以外,还隐匿着伺机而动的杀手。
普通的护卫又如何能敌以杀为生之人。
他无奈地道:“阿玖,人多不一定有用的。”
“总该要试试。”他俩已经露了脸,即使躲得过一时,也逃不了一世。还不如引出来将人擒住,查清问楚以绝后患。
卫子谦知她心意已定,轻轻叹了口气。“也好。”
他从袖里拿出一枚白色骨笛,借着咳嗽掩饰着放在嘴里吹动一声。
“那便一道走吧。”
他们默契地向人迹较少的街巷走去。
事实上,刚才真正被甩掉的只有云霓和卢森,卿墨是一直不紧不慢地吊在后头。
此刻他正坐在青砖石阶上,嘴里咬着一根随手折下的嫩柳枝,耳朵听得那声若有若无的啸音,他百无聊赖地扯扯唇。
“还挺惜命。”
不过,没事挥之即去,有事招之即来,感觉他的命好苦哪。
卿墨摇摇头,吐出口里的枝条,掏出同款骨笛,短促一吹以作回应。然后便翩然起身,将自己隐到了阴影处,不着影迹。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杀手也看到暗中保护的两人,但他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就在他站在深巷当中,正要自信满满地起步飞跃,使出绝技将他们一举解决的时候,不知道哪里飞来的一记石头正中他膝下的麻穴,害他踉跄扑倒在地,那两护卫迅速欺身上来齐齐押住他不放。
制住双手双脚,便以为他没招了吗?可笑!
黑衣杀手舌头一缩一吐,口里唇内便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