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们回头再想一想,这个王伯元难道就真的不怕死吗?他凭什么有那个胆量,敢去给敬晖假传军令?”
阿保机想了一想,说道。
“他那一纸军令伪造得很像,笔迹都像是是并州长史李浑瑊的亲笔。”
“当然,那肯定是建安王武攸宜伪造的。”
“军令上写着紧急召请敬晖进大都督商议重大军机!”
“我看未必!”
李行周微然一笑,说道。
“那一纸伪军令,根本就是真军令!”
“什、什么?”
阿保机很是一愣,没回过神来。
“你想一想,如果不是真的军令,那个王伯元敢那么不怕死的跑去见敬晖吗?”
“如果他和建安王武攸宜真的是在兵变夺权妄图谋反。”
“以敬晖的立场、身份和地位。”
“他怎么可能听凭建安王武攸宜和王伯元这样的小角色摆布?”
李行周说道。
“所以,这个王伯元拿的,绝对是真军令。”
“绝对是出自李浑瑊之亲笔、由并州大都督府正式发出的调兵谴将的军令!”
“若非如此,他根本不敢跑去见敬晖!”
“那、那个并州长史李浑瑊不是死了吗?”
李白狮很惊诧的插了一句。
李行周冷冷的一笑。
“你们有谁见到李浑瑊的尸体吗?”
阿保机恍然一怔。
“鄯侯是在怀疑,李浑瑊根本就没死?根本就是他在背后掌控一切?”
“这才是最坏的局面!”
李行周的表情变得非常的严肃,说道。
......
“李长史刚刚从鬼门关转回来,就剩最后一口吊着。”
“老夫在给他行针,万一被你吵到扎错了穴,命就没了!”
张九龄的心里恍然一惊,李长史?
李浑瑊?
没死!
这还真是有些出乎意料之外。张九龄的心里开始飞快的盘算。
事情怎么会这样。
既然李浑瑊没有死。
那建安王武攸宜凭什么以此为借口发动兵变?
陷害!
张九龄心中猛一醒神。
崔晔中计被陷害了!
正在这时,建安王武攸宜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静静的站在张九龄一起,一同看着那个老郎中给李浑瑊扎针。
良久。
“噗……”
躺在床上的李浑瑊突然一下仰起头来喷出一股污血。
喷得满床都是!
“好了,活了!”
老郎中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天大的运气,八十岁的老人家就剩半口气了,居然还能活过来!”
“唉......啊!!”
李浑瑊从喉咙里发出这一声长长的呻吟与哀号。
仿佛一口气把所有的痛苦与难受全都给吐了出来。
这声音,听到的人都会感觉有些阴森森。
仿佛就像是地狱传来的鬼哭之声,有够凄厉。
“长史大人!”
建安王武攸宜欢喜的上前,双膝下跪在病床前。
“别吵!”
老郎中仍是很不耐烦,小心翼翼的扶李浑瑊躺下了。
说道。
“老夫去开药,你们都出去!李长史刚刚死里逃生,不宜言语、不宜费神,谁也不见!”
“是……”
武攸宜乖乖的应了诺,冲张九龄摆一摆手示意二人一起离开。
正要走,二人身后传来一个无力且模糊的声音。
“九龄御史,请留步。”
张九龄眉宇一沉,停步转身
“下官在。”
“建安王,你也过来。”
李浑瑊道。
二人一起走到病榻近前。
张九龄定睛一看,李浑瑊面色青灰。
的确像是大病了一场或是刚刚死里逃生的样子。
老郎中又来阻止,李浑瑊吃力的摆了摆手,说道。
“老夫都八十了,要不是因为则天大帝错爱委予老夫重任,老夫早就想入土为安了。”
“现在正当危急之时,老夫强留这最后一口气,就是为了处理眼前的问题。”
老郎中叹了一声,带着童儿到另一间房去写药方了。
余下的三个婢女也都退了出去,掩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了三个人。
张九龄一直在静静的观察,心中仍有诸多的疑点,一时梳理不清。
“九龄御史,老夫就是并州大都督府长史,李浑瑊。”
这是李浑瑊的正式的开场白。
张九龄拱了下手。
“下官,监察御史张九龄。”
......
“我思来想去,建安王武攸宜也好,王伯元也罢,包括那个已经倒了大霉的替死鬼崔晔,都是小角色。”
“他们都没有能力在并州大都督府里、在李浑瑊经营了十几年的地盘上,掀起这样的大浪!......”
“别的不说,李浑瑊手握并州地方的军政大权。”
“如果他想让自己立足稳固,军队是绝对要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就好比,如果哪天我做了并州大都督府的长史,就一定会想办法把你阿保机、还有突击小队的兄弟们都调到我的身边来做并州军府的军官。”
“成为我最得力的臂膀与最放心的依靠!”
“就像在陇西,目前掌权的熊延福、郭士衡都是我的人!”
“有道理!”
阿保机深吸了一口凉气。
“如此说来,那个王伯元是个知情人,他是李浑瑊的心腹死忠?”
“他所做的一切,从武力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