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月光如华,在这个沉寂的深夜里,总有一些人是彷徨的。
拓跋淳化静静跪坐在在矮桌前,旁边还有一个面色清冷的美女,那就是她唯一的女儿拓跋继琴。
“阿爹,你真的打算率全族依附大唐吗?”
拓跋继琴是个心细如发的女人,她从拓跋淳化的脸色中就可以看出来,依附大唐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是拓跋继琴很清楚,走出这一步。
就意味着从此之后党项八氏将慢慢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因为大唐是不会允许内部存在如此一股力量的。
“琴儿,我还有得选择吗,以前没有事,我们可以双方取巧,谁也不得罪,可是现在不同了,大唐和吐蕃要打仗了,他们又岂会允许党项作壁上观?”
“所以,这次无论选择谁,总之是必须要做出一个决定了!”
拓跋淳化闭上了眼睛,他的心中有着一丝落寞的无奈,党项八氏,为何要生活在这种尴尬的地方呢。
东有大唐,西有吐蕃,南面是茫茫大山,北方是浩瀚的大漠和荒山。
难道这天下就没有党项人的生存之地吗?
“阿爹,既然你已经有了决定,那就去坚持吧,可是大哥怎么办?”
拓跋继琴素手轻缓,为拓跋淳化满上了一杯热水。
“继棒?”
“哎,他有万夫不当之勇,更有一种得天独厚的大气,也许等我百年之后,他会成我党项人最伟大的头领,他能开创一番流传万世的基业。”
“只是可惜了,他为什么要生在我拓跋氏呢?”
拓跋淳化提到拓跋继棒的时候,心里就在滴着血,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这个儿子,勇武绝伦,头脑清晰,唯一的缺点就是他的心太大了,他想要看到党项成为一个令众人景仰的族群,他要带着党项勇士打下一片广袤的土地。
可是,大唐和吐蕃会允许一个这样的人存在吗,答案是否定的。
“阿爹,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大哥是我拓跋氏最伟大的勇士,族中的青壮年大部分都是他的拥护者。
如果大哥当真不愿意随你依附大唐的话,那将会有很多年轻人站在他那边的!”
拓跋继琴绝美的脸上也泛起了一丝淡淡的忧愁,如果到时候拓跋继棒真的带着族中勇士脱离拓跋氏。
难道真的要父子相残嘛,而且还是两代大头领之间的拼杀。
“琴儿,有时候我就想,为什么你不是一个男子呢,这样的话,我又哪来如此多的烦恼呢?对了,琴儿,你最近和嵬名道如何了?”拓跋淳化突然想到了什么,目视着拓跋继琴,脸上也有了一点欣慰的笑容。
“阿爹,还能怎么样,嵬名道那个人一直都在忙,好像党项的事情缺不了他似得,我都好几天没有见过他了!”
提到此处,拓跋继琴少有的露出了一番小女儿姿态,从她的语气中不难看出,恐怕这个嵬名道就是她的意中人了。
“哈哈,琴儿,这男人吗都这样,总不能天天窝在大寨里陪你聊天吧!”
拓跋淳化呵呵笑了起来,说起这个嵬名道,他还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
可以说拓跋继琴从小就学习大唐文化,可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样成了她那高傲的性子,拓跋氏就没有一个能打动她的,唯独这个嵬名道。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让拓跋继琴迷成这个样子。老实说,拓跋淳化对这个嵬名道也挺满意的。
唯一一个缺点就是这个嵬名道看上去太柔弱了,完全没有党项人的那种勇猛,这对于颇超氏未来的大头领来说,是完全不够的。
不过由谁做头领是人家颇超氏自己的事情,他拓跋淳化也懒得多管闲事,只要他和自己的女儿相处愉快就行了。
“阿爹,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拓跋继琴不一会儿就收起了那副小儿女心情,这不得不赞服一下这个女人的理智。
“琴儿,但说无妨,何时还学会和爹爹客气了?”
拓跋淳化和蔼的点了点头。
“阿爹,宴席上与我对话的那位年轻小将到底是谁?”
拓跋继琴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她有一种感觉,这个年轻人绝对不简单。
“你是说他啊,你别看他身份不显,可是出身可不简单啊,他可是出身清河崔家,是大唐这两风头最劲的大才子,名叫李行周!”
拓跋淳化仿佛怕拓跋继琴不知道似得,详细的将李行周的身份说了一遍。
拓跋淳化永远也不会想到,就在他说道李行周三个字的时候,拓跋继琴的心里早就翻了惊涛骇浪。
原来他就是李行周。
拓跋淳化见拓跋继琴听到李行周的介绍之后,便皱起了眉头,一言不发,好像有些呆滞的样子,“琴儿,你认识这位李学士?”
“啊?阿爹,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认识他呢,我只是想起了一首诗而已,不知阿爹可记得当年曾有一首《生僻字》?”
“当然记得,茕茕孑立沆瀣一气
踽踽独行醍醐灌顶
绵绵瓜瓞奉为圭臬
龙行犄角旮旯
娉婷袅娜涕泗滂沱
爹爹虽然不和你一样文采斐然,但是这首诗爹爹还是忘不掉的,这诗写的太好了!”
看拓跋淳化一脸感慨的样子,拓跋继琴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
“阿爹,那你可知道这首《生僻字》正是出自李行周之手?”
“什么?你是说那个李学士写的?”
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