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下的急,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夏口城就变成了一片雪白的冰雪胜境。
担心斥候有失,赵昊早早下令所有的骑兵撤回城内,以节约宝贵的马匹。
可这样一来,他就变成了瞎子,完全摸不到敌人的动态,只知道周泰用兵严整,令韩当率部在前,朱然徐盛分列左右。
为了牵制赵昊的兵力,同时也为了堤防赵昊的水师从汉水绕进长江,周泰还特意派出了精锐的东吴水师,向赵昊的大后方进行包抄。
“有意思,周泰兵力不多,却还是想全歼我们在夏口啊。”
听到斥候回报,赵昊心里也暗暗佩服周泰的用兵严整。
这个在游戏里的单纯猛将在用兵方面居然如此强悍,着实让他有点感到意外。
他思考片刻,道:“还敢派水军过来,好,那我就正面击碎你们东吴水师的荣耀。”
他有点后悔已经把擅长水战的丁奉给派出去了,手上现在唯一能领兵的是庞德这个旱鸭子,看来也只能自己上阵了。
“还是我去吧。”关银屏轻轻勾住赵昊的手指,“你才是背嵬军的灵魂,有你在,夏口就不会被攻破。
再说水战我比你更擅长,就放心让我去吧。”
关银屏跃跃欲试,赵昊也不好谦让。
他赶紧叫来马均,从他手里拿过几个陶罐,一个个分别送进关银屏的手上。
“拿好,控制好风向,看到江上大火,我们就出城决战。”
关银屏坚定地点点头,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她一身红袍如血,给赵昊疲惫的心灵注入了一股炽热的强大力量。
“庞德何在!”
“末将在!”
“你领骑兵为预备队,等丁奉击溃敌人先锋,便出城迎接他们退回。”
庞德一怔,他本以为自己接到的是和敌人决战的任务,没想到居然只是接应丁奉回来。
他有点焦急地嘟囔道:
“敌人也有骑兵,正是我们儿郎奋勇杀敌的时候,为何非要让我们做预备队接应丁奉那小子?
别忘了他可是吴将,真的会奋勇杀敌吗?”
“你在不久之前还是魏将,现在还不是我手下的骑兵统领?
我素来用人不疑,既然让你们领兵,就是把你们当成自己兄弟了,
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是没有你们扶持,我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无用。”
他拍拍庞德的肩膀,笑道:
“现在是天下大乱,我们每天都要为活下去战斗,已经很累了,还是对彼此多一点信任比较好。
其实我根本不是个喜欢尔虞我诈的人,只是世道逼得我不得不这样做下去啊。”
……
张霸部被编入韩当的敢死营,趁着雪夜朝夏口城奔去。
雪夜进军,不是大胜便是大败。
在张霸看来,大败的可能性反而会更大一点。
周泰分明是想要他去死。
皑皑白雪中,他一脚深一脚浅的艰苦行进着,已经能看到夏口的城防。
扛着云梯的士兵唉声连连,有的甚至哭出来,他们上次刚才烈火中逃生,实在不想再次面对这个恐怖的对头,
但身后的韩当虎视眈眈,只要他们敢退,韩当就可以按照军法,把他们切成一段段。
乱世人命是草芥,横死是最常见的死法,哪有人会顾虑普通士卒的想法。
他们只是消耗品,地位也只比猪羊稍微高那么一点点而已。
“兄弟们,左右是死,为了活命,我们拼了啊。”
张霸想到上次进军,一路上遭到无穷无尽的骚扰,这次还提高了警惕,可夏口城高耸在那里,似乎所有的士卒都畏惧风雪不愿出门,他心中暗叫侥幸,又有些无奈。
这样一来,他就不得不强行攻城了。
眼看到夏口城下,张霸很没底气地朝他身后的士卒们吼道,他明明是在吼,却拼命压低声音,生怕被城头的背嵬军发现。
可他们明火执仗走了许久,便是瞎子也能看的一清二楚,士卒们哀嚎着麻木的举起攻城器械,僵尸一般慢慢朝夏口靠去。
还没挨到城墙边,张霸忽然听到一阵阵哀嚎从远处慢慢传来,丝丝寒风中,似乎有血肉撕裂、钝器碰撞的响声节节爆响,
他惊愕的回头,只见背后两三里远的地方居然火光冲天,韩当的部队应该是遭到了某些人的偷袭,这场大战已经在身后悄然开启。
这些人疯了吗……
他们难道没有看到明火执仗的我们,怎么会抛下我们的部队去攻打我们的身后?
韩当为先锋,但他聪明地先让张霸走在最前方去送死。
夏口城的部队跟张霸短兵相接之后,韩当就能好整以暇地切入战场,从容完成收割。
通俗点的说法,就是韩当非常猥琐地藏在树林里,等队友被gank之后再进行反包围——
可他万万没想到,夏口的部队居然把目标放在后队的身上,放过张霸的送死队,直接硬碰硬,和韩当的敢死营搅在了一起!
“还有这种不怕死的?”
张霸下意识的一挥手,想调头去支援韩当,可他一句话尚未出口,夏口城的城门居然吱吱嘎嘎的慢慢开启。
张霸听得浑身一阵哆嗦,赶紧回头看去,只见漆黑的门洞中缓缓走出一名骑士,他没覆甲胄,也没携带武器,只是静静地坐在马鞍上,看着张霸等人,默默无语。
“大好男儿,要为贼人送死吗?”
“你是何人?”张霸厉声问道。
他的声音颤抖不止,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