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昊全身缟素,麻木的跟随着送葬的人群缓缓行走着,人群中,刚刚继位的新帝刘禅一脸坚毅,缓缓地一路向西而去。
哀云笼罩,可刘禅脸上的表情却依然坚毅非常,这一路上,不管是坐船还是步行,他都始终不愿意离开父亲的灵柩,
黑漆描金的棺椁承载着刘备的身躯,承载着他对大汉的执念,刘禅静静扶着它,似乎能感觉到父亲的音容笑貌和往日的谆谆教导。
一路上他都没有说什么话,但每个白日,他都坚持按照学堂的课程匍匐于地,一个接一个的做着俯卧撑,直到全身脱力为止。
“陛下,您稍微休息一下吧,这些日子就算不这样辛苦,冠军侯也不会责备……他现在是你的臣子啊。”
刘禅倚靠着棺椁,看着赵虑满是担忧的脸,缓缓扬起嘴角。
“伯思,我练这个,不是为了让别人看。”
他张开自己已经又黑又粗的手掌,淡淡的道:“自从按照冠军侯的法子打熬力气,我这身体明显变好了几分,这身上力气使不完一般,
昔年父皇曾感慨自己髀肉复生,我继承父皇遗志,自然不能让自己全身肥膘。”
赵虑低头看了看自己因为数日没有锻炼又吃的太好而逐渐隆起的小腹,不禁汗颜,他也想抓紧一起做俯卧撑,可又觉得在先帝棺椁前太不尊重,只好勉为其难的笑了笑。
刘禅用长袖擦擦自己额头上不断沁出的汗水,道:“伯思,你如何封赏冠军侯?”
“呃……”赵虑小心翼翼的道,“臣不敢乱说,冠军侯功大于社稷,但是太年轻了,只怕……”
“我知道你在忧虑什么。
现在天下未定,冠军侯已经位极人臣,若是再战再胜,便赏无可赏,对不对。”
妈的这话我怎么敢接啊。
赵虑赶紧惶恐地拜服在地上,不敢多言。
刘禅微笑道:“不妨,若是他人,我可能有这样的担心,但丞相、冠军侯、大将军,哪个不是天下英才,他们愿意扶保我,便是一心为了社稷,
此等忠直纯良之士,若是不赏,才是寒了天下人心。
伯思,你是我的亲卫,也是我的好友,你告诉我,如果你看,冠军侯该如何封赏。”
赵虑眼珠一转,道:“我听闻冠军侯早有计划,想趁着曹魏大意偷袭长安,这次他有可能连成都都不想回,等他立下大功,再封赏不迟——
我听说骠骑将军马超病逝,不如以冠军侯为骠骑将军,效当年武帝时霍去病之事,定能威慑敌胆,重兴大汉。”
……
“我傻我才会去打长安呢!”
大船上,赵昊、诸葛亮、关羽、李严、刘晔五人盘腿而坐,刘琰在一边半蹲着煽动者蒲扇,一群人紧盯着赵昊铺在地上那张精确至极的地图,除了赵昊之外,其他几人一时间居然都没说出什么话来。
李严面色不豫,他听说赵昊表虞翻为交州刺史,又调丁奉北上,还以为赵昊肯定起了打长安的念头,抓紧找出一大堆论据来阻止赵昊,没想到被赵昊当众奚落,顿时脸色有点难看。
他看诸葛亮等人都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不由得有点挫败,恼火地道:“冠军侯,我可是听说你才来白帝就急着派人去荆州发丧,若不是为了打长安,你总要给我个理由。
否则,这不敬之名,你担当的起吗?”
诸葛亮插口道:“此事乃先帝准许,吾与季常皆知。
兵者,诡道也,只要能瞒过曹魏,此时不要再论。”
李严嘿了一声,表示不屑。
他本以为赵昊再受刘备信任,肯定也要低自己一头,没想到居然跟自己同为辅政大臣,而且排名居然在自己之前,刘备在早就拟好的遗诏里更是把兴复大汉还定中原的大任托付给他,让众人一定要配合赵昊的战斗。
这小子一介武夫,难道将来还能成为我的大敌不成?
关羽冷笑道:“军中之事,尔等不通也是应当,
子玄用兵,变化万千,不管攻打哪里,都有妙处,你好好等待消息便是。”
李严差点一口气把自己噎住,他这个中都护相当于吴国的大都督,可季汉设大将军,统帅三军,他这个中都护也只能处理点军中日常后勤保障、参与一下基本的战略谋划。
赵昊知道李严心里不服,也懒得理他,反正现在诸葛亮和关羽都支持他,他自己手里也有重兵,不怕李严掀起什么风浪。
他指指地图道:“曹魏智谋之士极多,且关中本来就是重地,就算利用先帝的死讯趁势进攻,等我军杀到,他们肯定也有所防备,
所以我让银屏袭扰武关,尽量吸引敌人的的注意力……”
李严冷哼一声,道:“你既然知道,还要做出这些事情,若是劳而无功,岂不是白白让曹魏笑话。”
“拜托,我都说了,我根本没有打长安的想法,”赵昊微笑道,“当年马超打下长安,但是因为根基不稳,很快就被曹操夺回来,
现在曹魏在关中地区囤积了十万重兵,且还能源源不断从中原调兵支援,补给线比我们短的多,所以我的目标是这里……”
他在地图上敲了敲,李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瞪大了眼睛。
“你要走祁山道?万一对方来援怎么办?”
李严一开口立刻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很愚蠢的问题,从益州北伐,不管走哪里都是崎岖难行的山路,不管攻哪个方向魏军肯定都会很快出兵支援,
难道还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