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有礼还真不是在说气话,他是真的认为郭淡就是要成心跟他们过不去。
因为在郭淡刚抵达这里的时候,他们与赵清合想得是一样一样的,也都认为郭淡可能会要求赵清合他们再降低粮价。
他们甚至都在考虑,该不该站在郭淡这一边,因为他们害怕,如果帮助郭淡的话,会让郭淡窃夺他们的功劳,他们非常希望百姓知道这粮价没有上涨,是他们这些读书人争取来的,而不是他郭淡。
这就是为什么这些天,开封府的读书人,是越来越努力的去救助那些百姓,不仅仅是因为儒家信仰,他们还争得当家做主的权力。
因为开封府是没有官府的,郭淡也只是一个承包者,他只有一些权力,并没有法定的地位,百姓可以不听他的,而三院都是行政机构,不违法,也不需要当他们是一回事,那么究竟开封府是谁说了算,还真不一定。
这开封府与卫辉府还不一样,卫辉府就是郭淡的大本营,哪里都是商人,商人是绝对支持郭淡的,都是郭淡说了算,开封府因为不能大行商道,还是遵从士农工商,士阶级的地位还是非常高。
他们希望借这一次危机,获得百姓的信任,从而控制整个开封府,猛龙不过也过了,那当然不能屈服地头蛇。
这一次他们击败地头蛇,是具有非常大的意义。
哪知郭淡不但不要求大地主降价,反而要求他们抬高粮价。
愤怒过后,他们突然又觉得这其实也是一件好事。
你郭淡抬高粮价,不得人心,那你就是坏人。
而我们阻止涨价,那我们就是做好人。
这不就是我们期望的吗?
但是目前还只是地主方面的一面之词,他们还得去找郭淡确认一下。
崔有礼又叫上黄大效,前往府衙,找郭淡问个明白。
“郭淡,老夫听闻今日这粮价上涨,都是你要求的?”
崔有礼是面带微笑地询问。
郭淡似乎很赶时间,忙不迭地点头道:“是的。”
黄大效当即质问道:“灾情之下,你不但不限制粮价,反而使粮价上涨,你这是何居心?”
郭淡立刻反驳道:“这财政归我管,我也没有强迫他们涨价,我只是提出这个建议,他们自个也都同意,那么我这么做就并不违法。”
崔有礼道:“但是你这么做,有违道德,你这赚得可是人命钱啊!”
“你们要这么认为,我也没有办法,我现在要赶着去救灾,真的没有功夫来跟你们争论这些。”
郭淡站起身来,道:“送客。”
“郭淡,你胆敢如此放肆!”
黄大效起身呵斥道。
但郭淡根本没有搭理他,转身便进入后堂。
“黄御史勿要动怒。”
崔有礼悠哉悠哉的站起身来,冷笑道:“他这是自取灭亡。”
郭淡还真不是故意给他们脸色看,他是真的赶时间,因为他刚准备赶往周王府,实在是黄大效也在,毕竟是个监察御史,他有权力询问,要不跟他见个面,这好像也不妥。
但是跟他们去争论什么,郭淡觉得纯属浪费时间,这灾情要是处理的不好,他可是会被弹劾致死得。
郭淡直接从后门直接上得马车,然后前往周王府。
“呵呵郭淡,你眨还真是神鬼莫测啊!”
周王朱肃溱见到郭淡,不免也是苦笑连连,“本王可就没有猜中过一回。”
他是支持维持粮价得,他周王府可不缺这点钱,收入也是非常稳定的,甚至他都在考虑,是不是要给郭淡一些支持,降一点点,哪知今早就传出消息,所有农场品得价格都上涨,因为他的店,也是郭淡在运营,他的粮店也开始涨价,搞得他也有些措手不及。
“真是抱歉,因为时间比较紧迫,故此事先没有先跟王爷商量。”郭淡拱手一礼,带着歉意地说道。
“这倒没什么。”
朱肃溱摆摆手,道:“但是本王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郭淡道:“原因其实很简单,我查过开封府大部分税收的来源,而多半都是来自农业,如今农业因为水灾而蒙受重创,而这里又不能大行商道,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迅速恢复农业,只有农业恢复,税收才有保障。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只要让农场品全部涨价,才会有更多的人愿意投入到农业生产中。如果这时候维持原价,甚至于降价,那农业就很难恢复过来。”
“这?”
朱肃溱不免皱眉思索起来。
一般来说,遇到灾情,官府首先第一件事,就是维持粮价,尽量不让粮价上涨,从来没有谁说灾情时候,鼓励粮价上涨。
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但郭淡说得好像确实有道理,农场品卖得好,赚很多钱,大家才有耕种的动力,要是种粮食都不赚钱,自然也没有多少人种。
但可仔细想想,好像哪里有不对。
因为任何地方发生灾情,粮价都会上涨,但就是苦了百姓,故此朝廷才会限制粮价上涨。
“你这话可不对。”
朱肃溱想了半天,才理清其中道理,道:“倘若是建国之初,有着大量的荒土,你可用这办法去鼓励大家耕种,但如今这土地都有人种,你就是不涨价,大家也都会种地,本王说得没错吧。”
郭淡笑道:“可是封丘那边几十万的田地,谁来耕种?那十几万百姓,又谁来养?他们中许多人,连房子都被冲毁了,他们不可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