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煦、谈修他们稍稍瞟了眼那些考生们,只见他们多半人都红着脸,尴尬不语,心知郭淡也并未胡说八道。
这其实也怪不得这些考生,因为考八股文,是非常局限的,儒家思想又是以道德为主,这道德指得肯定是人,而不是事,他们又习惯性引经据典,自然而然,这重点就偏向于人,而非是事。
故而郭淡只要看到满篇的人名,引经据典,基本就不需要仔细去看,直接盖章就对了。
“至于这抄书狂人么。”
郭淡是先笑为敬:“看到你们的答题,满满都是回忆,因为把你们的考题结合在一起,基本上就是四书五经。曾今得我,对于四书五经也是倒背如流,你们成功的让我怀念起那一段单纯且幼稚的岁月。”
“......!”
不得不说,郭淡损起人来,也真是够狠的。
那些吃瓜群众个个是双肩急耸,捂脸不语。
而坐在下面的考生们都是低着头,观察有没有地缝。
气氛很是尴尬!
郭淡又是叹道:“可惜,圣人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这四书五经上,没有记载着张居正的改革,对此我也不好评价,因为我总不能说四书五经是错的吧,从这个角度去分析的话,你们还是很机灵得,”
“哈哈.....!”
这回大家都忍受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同时哀求得看着郭淡,别赶我们出去,我们是无辜的。
真是痛苦并着快乐啊!
郭淡目光一扫,又道:“不过你们比起那些没有资格来考,或者临阵退缩的人还是要强不少,毕竟失败乃是成功之母,你们是毫发无损的得到了一次宝贵的经验。”
笑声戈然而止。
中间考生们立刻抬起头来,自信地环顾周边的人。
迄今为止,这是他们最认同郭淡的一句话。
“舔狗!”
忽听郭淡言道。
考生们又看向郭淡。
我没有舔你啊!
只见郭淡看着画布上的图案,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
郭淡叹了口气,道:“这部分考生的答题,论得不是改革,也不是张居正,他们是以改革和张居正为引子,引出圣人的伟大,满篇都是对圣人的歌功颂德,不过我认为圣人是不需要利用张居正来彰显自己的伟大,这反而是对圣人的一种侮辱,你们的马屁,都拍在马腿上了。记住,若是有朝一日入朝为官,千万别用郭淡的奸诈来彰显你们上司的正直,那会令他们的仕途到此为止!”
恨人啊!
讽刺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大家心里好受不少。
而且郭淡这个比喻是非常恰当。
这其实也是当下一种惯性思维,虽然郭淡提醒过他们,不要代圣人言,但是他们一时半会哪里改得了,结果就是满篇的代圣人言,圣人如何看待张居正,相比之下,孔圣人又是如何劝说某某王,结果张居正占一行,孔圣人占一大段。
其实有些人是写得非常巧妙,结合得非常好,但是改革是取巧吗?
写得再好,郭淡都不看。
因为不具备任何操作性和可行性,毕竟改革也不是孔孟的特长,而且改革是实时,不能完全以史实来论,那只能作为参考。
“这最后的伪君子。”
郭淡又是长叹一声。
中间那些考生,都对于郭淡的叹气,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一看到他叹气,整颗心都揪起来,是浑身难受。
郭淡双手揉了揉脸,略显疲惫道:“我敢用性命来肯定,你们写得连你们自己都做不到,恐怕也只有圣人能够做到这般完美,但是你们却要求别人做到,这就是典型的伪君子。”
李贽他们在心中默默在为郭淡鼓掌。
郭淡表面上是在批评考生,但其实是在讽刺当下的文人。
“那岂不是都没有合格?”
外圈一人突然大声喊道。
所有人惊醒过来,你都将他们批得是体无完肤,那岂不是没有合格的。
那些考生生无可恋的垂着脑袋。
他们已经是自暴自弃了。
郭淡道:“如果以严格标准来论,的确没有人合格,但是我发现他们的错误都大致相同,那么错得可能就不是他们。”
“那是谁?”一人好奇道。
讲台两边不少贵宾都沉眉看着郭淡。
因为他们都看出来,郭淡是在含沙射影,只要他敢提出是以前教育的问题,那他们肯定是要反驳的。
但这并不是今日的主题,郭淡笑道:“这我暂时也不清楚,我可不会人云亦云,但不管怎么样,这其中一定存在着原因,故此我决定降低一些标准,只要答题中,有任何一段切中张居正改革的利弊,纵有不对之处,我也都给予合格,那么就有三十二个考生合格”
此话一出,大家都是睁大双眼。
也就是说一百多个人完全没有切中张居正改革利弊的,而那合格的都不一定是对的。
这考得是什么?
吃瓜群众表示怀疑得看着中间的那群考生。
你们是一群猪吗?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的是,他们来考也是这结果,因为这已经是他们的本能。
“呵呵.....!”
一阵充满蔑视的笑声响起。
只见赵清合抚须笑道:“且不论你说得有没有道理,毕竟老夫也未看过他们的试卷,但是你也不能光顾着批评别人,你若不给出一个答案,便判定他人不合格,只怕难以令人信服啊!”
崔有礼点头道:“赵兄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