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摆摆手道:“卿也是为国着想,何错之有,只不过此事比较特殊,爱卿还应该慎重考虑啊!”
此话无非就是在暗示徐梦晹,我并未怪你,但是你也得想个办法将他们摆平。
徐梦晹却道:“陛下宽宏大量,臣感激涕零,臣绝不敢再给陛下添忧,臣愿意一力承当此事,方才臣已经与郭淡提过解除契约,郭淡也答应了。”
万历惊讶的看着郭淡。
郭淡道:“陛下,草民当初就是为了报恩,才帮兴安伯想此办法,如今兴安伯决定要撤出,卑职自当也支持他。”
这……。
万历瞅了瞅他们两个,心想,难道他是想到更好的招?于是问道:“解除契约,那只是你们之间的事,可无法解决马政的问题。”
徐梦晹急忙道:“陛下说的是,但臣能力浅薄,无能为力,不过臣知道王大学士对于马政一直都有关注,陛下何不找他来问问。”
这不像是在开玩笑啊!万历这回是真懵了,不禁快速的瞟了眼郭淡,见郭淡快速眨了眨眼,心知其中定有原因,仔细一想,突然明白过来,轻咳一声,道:“爱卿言之有理,既然如此,那朕也就不勉强爱卿,你们告退吧。”
“臣告退。”
殊不知方才万历那小动作,被徐梦晹看在眼里,心中是怒火中烧。
他已经敢肯定这两个人是狼狈为奸。
但是徐梦晹有一点好,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是保住徐家基业,他生气归生气,但是他也就是气气而已,不会做他想,因为这时候徐梦晹更需他们。
但是徐梦晹觉得郭淡和皇帝联手,他只有被玩弄的份,这一回就认了,不能再有下一回,他得找帮手,可惜他就一个孙子,而且这个孙子是肯定靠不住的。
回府之后,徐梦晹立刻便向徐茂找来,问道:“凤儿最近在干什么?”
徐茂先是一愣,旋即道:“大小姐回京之后,一直在与士林众人,坐而论道,提倡阳明学。”
“一个女人懂什么,老夫看她尽是在做这无用之事,女人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她若不在京城,老夫倒是眼不见心不烦,可她就在这里,老夫岂能任由他胡来。你让荣儿去告诉她,若她想回来住,那便回来住吧。”
徐茂讪讪道:“老爷,大小姐的脾气,您是知道的,您若又教训她,只怕她又会离开京城。”
徐梦晹道:“谁说老夫要跟她吵,放心,老夫这回只是想她在家待着,别成天在外面乱走。”
徐茂愣了愣,这老爷看着不像似要发飙啊!
徐梦晹见其不答,啧了一声:“你倒是听明白了吗?”
徐茂微微一怔,难道老爷是想……念及至此,他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忙道:“小人明白了,小人明日便去找大小姐。”
徐梦晹道:“为何不是今日?”
徐茂迟疑了下,道:“老爷,这天都黑了。”
“那……那就明日吧。”
第二日,万历便召见王家屏,询问马政,但这一回张鲸、张诚都在。
王家屏可是心怀抱负,且非常有才干之人,只是他并未活在一个好环境下,然如今,既然皇帝主动问起来,他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毫无保留,他知道如果现在不说,将来可能都没有机会说了。
他的办法就是非常传统的政治改革,不像郭淡,剑走偏锋。
首先,整顿吏治,任何改革都是从这里开始,因为不是法制社会,再好的办法,交给不适当的人去做,肯定还是失败。
其次,精简机构,他们认为四个部门管理马政,各管其事,且又互不统管,从执行的角度来看,这肯定是不行的。
最后,重新计算牧场,本着实事求是的理念养马,多少牧场就养多少马,被吞了的,也就认了,要不认的话,这事铁定成不了。另外,重新整顿茶马交易,将那些贪官污吏给除了,这是因为买马确实要比养马的成本低得多。
万历频频点头,对此是大为赞赏,又向二张问道:“内臣,厂臣,你们以为如何?”
张鲸立刻道:“回禀陛下,臣以为虽然王大学士的计划非常好,但是……朝廷好不容易恢复平静,政治清平,倘若又要改革,只怕又会引起轩然大波,可能因小失大。”
万历却道:“可是朕不想再等了,朕亲政也有些年了,可却这事一件都还未干成,马政问题必须要解决。”
王家屏一听这话,顿时激动不已,皇帝终于要励精图治了,自己也终于可以一展抱负,行礼道:“陛下有此励精图治之心,真乃我大明之福啊!”
万历呵呵道:“但若想成功,还是离不开爱卿啊!”
“陛下过誉了,臣绝不敢当,不过臣愿为陛下为我大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有爱卿这句话,朕便放心了,下回朝会,朕必须将这事定下来,不能再拖了。”
“陛下圣明。”
王家屏发自内心的高声喊道。
等到王家屏走了之后,张鲸立刻道:“陛下,此事事关重大,不宜超之过急。”
“朕已经决定了,你也毋庸多说。”
万历挥挥手,又叹了口气,道:“不过那徐家世代忠烈,此事也不完全是他之过,况且他年纪也不小了,就让他回去颐养天年吧。”
张鲸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一直沉默的张诚突然道:“陛下宅心仁厚,为能够为陛下鞍前马后,可是我等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