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袍翻飞,翩然佳公子,三千星斗转移,似天上谪仙。
烈风呼啸,吹乱了风中那人银白的青丝缱绻,他脚尖轻点,步步生莲。所经之地都有一朵银白色的昙花惊鸿一现。
阿修的事,已然告一段落,既然他不愿见自己,那又何必?
这是他……以前做错的一件事,他罪有应得。
风中的空气渐渐冷了许多,他停下脚步,落在屋檐一隅,脚下那朵白莲匆匆化为冰晶消散而去。
抬眸,狭长的眸中仿若藏着万千星辰,那是一座高塔,直逼青云,被千重锁链束缚,伫立在三角阵的针眼中,那三处貔貅眸中亮着骇人的绿光,不经让人为之一颤。
阴风飒飒,白骨纷飞,放眼望去,除了这座高塔之外,已是满山白骨和满目荒芜。
这里,就是锁灵狱,关押重罪之人。
师傅有事耽误不能前往,他便奉师命前来,只为救一故人。
过去的事他早已忘却,如今的他,早已忘却情感。
生死,离别,爱恨,情仇
干他何事?
他轻松解决了守门的两个喽啰,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那扇铁门面前,一剑劈开。
“轰隆隆”
随着大门散落成片片石块,青玉案看见那个狼狈不堪,血肉模糊,被铁链牢牢扣住的人。
而他,此时提着红色的诛仙剑,白皙的脸上溅上些许鲜红,身上带着灰尘,衣衫却完好无损,此时的他又仿若来自地府,身上散发的阵阵威压令人屏息颤抖,然而那双冰蓝色狭长的眸仁平静得如一块琥珀,没有一丝情感。
他淡漠的看了君慕言一眼,把诛仙插入剑鞍,纤长的指尖抹去上面的鲜血,解开那人身上的锁链,将他负在自己的背上。
但始终没说一句话。
”站住!”
“青玉案!你未免太过嚣张!!包庇重犯!这就是神界尊者的风范!”
群鹤惊起只是一瞬的事,温予抬手轻轻抵住那人的手臂,撑住他要屈下的身形,在稳住后收回手,背于身后,他不习惯任何人向自己行礼,更何况是身份地位并不小的阎罗王。
等对方话音落下,温予垂眸不语,半晌似被有人越过屏障而惊扰,指尖轻点撤了神力,才抬眸望向面前之人。
一袭墨衣,丰神俊朗,仿佛正因生死簿被盗而愁苦,轻蹙眉心,倒是不得不说,这人偏偏举止言谈,并无世人对鬼界的印象,阴冷漠视,反倒像极翩翩公子,白衣卿相。
“既然如此,温某定当相助。”
微微颔首,抬步移至男子身旁后站定,转头看向他,薄唇紧抿,虽说他知晓生死簿被盗一案,也只知晓此事,并不知任何内情,自是无从下手,又有多年未曾出峰,人间如何,早已忘却。
抬手虚握成拳抵在唇边,温予垂眸,薄唇轻启。
“劳烦阎罗王带路。”
虽说不知尴尬为何物,可温予依旧有些不自在,仿佛自己并非帮忙,而是捣乱一般。
此事虽是无厘头,一来去鬼界寻找线索,二来便是费人的搜寻。
而普华峰最不缺的便是弟子,借那惊鹤一用,将指令传达峰内弟子,借此事领弟子出山历练,并非坏事。
更何况,前来求助的是鬼界阎罗王,他也愿意给这个面子,一切也与六界安危相关,不容小视,但有大部分是因为即便重活一世,仍旧无法学会拒接他人的求助,仿佛一切都是本能一般,无力而顺从。
藏在袖中的手不可察觉到轻颤,似要握紧,却又被主人控制着放松。
“宗主,已经睡了好多天了……应该醒了……吧”
玉儿端着玉盘子喃喃自语着,盘子里面盛着一碗热粥,樱桃小嘴,两腮泛着浅浅桃红,她梳着两个包包头,显得格外甜美可人。
似乎听到宗主厢房中传来声响,她便轻轻敲了敲门:
“宗主,玉儿进来了……”
推门进屋的小丫头开始给自己梳洗更衣,果然接着就张嘴扯起了外面发生的是。什么瘟疫爆发山门被挤满啦,宗主大病初愈可是失忆了呀
“啥?咳……你说宗主失忆了?”
小侍女虽然惊讶副宗主竟会回复这种话,但还是乖乖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虽然她也只是刚刚听说。应白棋则是瞬间惊呆了,这描述,简直,“……随我去看看。”
于是来到了宗主的住处
上一秒,眼前是李大人慌乱惊恐的表情,是祠坛四周跪拜臣服的平民百官。庄璨想,真好啊,这盛世虽光明黑暗纠缠不清,她却总有办法让光芒压过阴翳,力挽狂澜。
可是眨眼之间,她亲信的禁卫军便倒在血光之中,李大人的瞳孔骤然缩紧,眸子里倒映出模糊的靛蓝人影。
什么?
庄璨眼前一黑,只来得及攥紧手中白帕,便被带离了原地。
她最后所能做的,是庆幸自己所处之地远离祭坛,这狼狈的一幕没有在人群中掀起太大波澜,没有扰乱帝君祭祀的流程。
郊野,林风飒飒。
庄璨头晕目眩,五脏翻腾。
蓝衣公子逆光背对着她,翩翩而立,仿佛超凡脱俗的仙人。
庄璨撑着地面站起来,微微趔趄了一下,手中白帕上晕散着深浅不一的血迹,她知道,有李大人的,也有那些为她出生入死的将士们的。
她攥紧了手,白帕在右手中拧成一团,发狠地颤着。
他是谁?他为什么要把我弄到这里来?
这些都是问题。无谓的多余的问题。
…”她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