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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轻飘飘地说出去,却让在场几十人浑身颤抖。
杜明晦从襄水南端下船乘车进城,路上闻说汧淮有大变,说是丞相将军闹的大事,这两日才刚刚允许初入,听杜明晦心里慌得很,一直催促车夫快些走,这才在早上到了汧淮城。刚进城门,听见有人议论,说是菜市口有天大的热闹要看,杜明晦心无由地慌乱,只听说是当朝丞相要被活剐!他险些昏厥,扔下车马连滚带爬地奔过去,只看见杜明珏,他的三弟!
记刀的刑官已喊到千数,刑架上血淋淋的人只能看得清脸了,四肢几乎只剩白骨,杜明晦冲进人群,不顾一切地大吼:“明珏!明珏!!!”直到被侍卫架住。
架上的杜明珏意识早已模糊,人却被药强制醒着,他似乎听到了有人喊他的名字,远远的,很熟悉。
到了最后的割头,台下许多看热闹的百姓都忍不住离开,杜明晦泪水不住地留,腿软得跪在地上,浑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远远看见他的三弟咧开嘴笑了,无声地呢喃着什么,杜明晦看清了口型,当即定在那里一动不动。
那颗高傲的头颅终究是被摘下来,杜相最后还是强迫着被“低下头”。
“哥,对不起。”
那是杜明珏临终最后一句话。
秋风肃杀,文人常悲秋,这年的秋却是无人敢悲,只道又要变天,红枫洗地,是该入冬了。
“不,陵襄同学实在过誉了……”
舒苒一向是个脸皮很薄的姑娘,被人这么一夸反倒无所适从起来,脸颊也飞上几分肉眼可见的浅淡的红晕,秀致的眉眼倒是更被衬出了些娇俏的感觉。
她确实对自己的实力还多有不满,尤其是经过前日一战以后,更是将她无力自保的弱点暴露了个一干二净,最终还要拖累队友为自己抵御攻击。
……终究还是,太弱小了。是不是该试着向陵襄同学请教一下格斗技巧呢?
她正这么思索着,却听见了身边人呢喃出声的话语,待其很快反应过来表示歉意时也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以表谅解。
“陵襄同学不必在意。我确实经常来这里修炼精神力。
——这里环境清幽,是个修炼的好地方。”
她注视着面前露出些微羞涩模样的少女,嘴角上扬的弧度变得愈发明显了一些
些。
战斗时严肃的陵襄同学也有可爱的一面啊。
“指教倒不敢当,但若是陵襄同学有所疑问,舒苒必定尽力详解。”
“那么,陵襄同学是想要问些什么呢?”
她眉眼弯弯的,安静而耐心地等候少女的回答。
那小生已然四肢发麻,肌肉酸痛,面露疲惫.且由于方才被自己取了后背,他的自信心似乎也受到了重挫.他会沮丧也不奇怪,毕竟这个年纪,这个实力,在落冕的孩子个个都是年轻气盛的天之骄子.这小生被她这样碾压,尽管理智上明白,情绪上还是无法调解罢.素手卷起壹缕发丝,绕在指尖把玩着.绿眸莹莹,映着壹汪粼粼的湖,仿佛非人间之物般不沾烟火气息.她估计着圈的大小能让自己采取多少行动,脚抬抬放放地击打着地面,似乎在催促那白净小生尽快进攻壹般.
魂技么?就她的观测,这孩子应该是个辅助系武魂.那么这个魂技壹定有什么特别的效用罢.她眯着眸子仔细观察他所做之事——终于他周身金光四溅,有些扎眼.他毫无掩饰地,笔直地举起右拳朝她冲来.近乎愚蠢的率直,她就那么站在原地,想着他的魂技究竟是增幅还是削弱或者是其他效果.她抬起左臂,斜在脸前,打算挡住那壹拳,却发现自己的力量被莫名其妙地消解了——
是这么回事.她立刻明白了,旋即运起魂力护体,身子壹转,他的右拳顺着她的动作滑到她的左侧.左臂略略发痛,应该是想要硬接下来时留下的.多亏了巨大的魂力差距,即便如此被他的魂力轰击也完全能挡住.她亦是用上五成力道猛地朝着他的胸口打出壹掌,就算被消解威力还是不小的.身子由于后劲不自觉地向后退,右脚抵着,稳住了自己.
“停.”
“我得走了.”
她仰头看着那轮明月,预判了下从落冕回到歇脚的客栈需要多久,便开口叫停.她解开发带,放下衣袖,整了整自己的仪容,恢复了初来的模样.她垂眸沉思了会儿,觉得就这么走了不大妙,就加了几句.
“……还算不错.磨磨心性,将来有望.”
别扭地说了几句,她才飘然而去.
她笑得平静,一如树叶泛过秋水般的不动声色,仅浮动片片涟漪。沉幽香台弥散,如过黄昏时的月色,亘久不变的怒色藏在一幅处惊不变
变的笑吟面庞下。
“只是当今局势动荡……”
作惋惜姿态,像是猜透了对方的心思,番番老成模样倒与她精致面相相悖。沉默顷刻复而开口,宛转话语里似是叹人年轻,又感慨青春不复。道是谁也说不清她动了几分真情实感,唯有她自个儿懂,那贯彻她骨血里的理智永远才是牵动她智谋的主弦。
“这世间的道理有两权相害取其轻,亦有一码归一码,筹码互换。黯云身处漩涡中,秀舞本身便小势初起。大陆局势何去何从,我们谁说了都不算。黯云心意秀舞坊心领了,过往匆匆,谁都不该做那个守旧的人。”
大摆衣袂,面不改色,不惊不动。几声辩驳,令下呵斥时更是百般决绝。
“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