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秋的语气,客气中透着几分不卑不亢的劲头。
身为曾经的影后,季清秋有她的骄傲。
哪所对方是厉家人,她也并没有半点怯场。
“只要你答应放过她,我季清秋就欠你一个人情。我知道你们厉家不缺人脉,但是有些方面,我比厉家在行。”
厉寒年没有去看支票,目光只是平静地注视着她的脸,脸上并没有半点气恼之类的表情。
“如果你真得想帮她,应该把支票给她。”
季清秋眼底闪过惊色。
她考虑过对方会生气、会翻脸,她甚至已经做好和厉家拼得鱼死网破的准备……却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说这么一句。
如果那孩子会要她的钱,她也不用亲自来找他。
她垂下睫毛,目光幽黯。
片刻,又重新抬起脸。
“你也可以提条件,只要我能做到的,我能满足你。你只需要放她离开,给她自由。”
厉寒年注视女人的眸子片刻,淡淡开口。
“她现在很自由,你可以回去了。”
说完,他平静转身。
季清秋深吸口气,重新抬起眸子,那对眼睛里已经满是锋芒。
“我也不怕告诉你,她是我女儿,唯一的女儿!为了她,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我可以比你更狠,更卑鄙,哪怕我斗不过你们厉家,至少可以让你们全都不好过!”
厉寒年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
男人的眉皱着,脸上透着几分不悦。
对上他的眼睛,季清秋心脏抽了抽,但是并没有退缩,而是骄傲地扬起下巴。
那姿态,是如大鸟保护雏鸟时,面对巨兽也不会后退一步的决然。
“我季清秋……说到做到!”
与她对视片刻,厉寒年的眸子里重新化为平静。
“既然你这么有勇气,为什么不去找她?!”
一句话,如点在季清秋的死穴。
女人身子颤了颤,脸上的坚强已经有些动摇。
注视着她那张与楚南熹有数分神似的脸,厉寒年微微皱眉。
“如果你真得想帮她,就把这些钱投到她的电影里吧!”
转身,他大步走上舞台,重新坐到钢琴前,两指抬起落上琴键,音乐厅内琴音重新响起。
一串连音之后,是温柔舒缓的曲调。
季清秋知道那曲子,那是《给母亲的信》,为了给她准备生日礼物,楚南熹曾经连续练那曲子练了整整一个月。
生日那天,她从外景坐飞机回来,无异飞机晚点,等她回到家的时候,那孩子已经在钢琴前睡着。
鼻子一酸,季清秋转过脸,大步走向出口。
她不想让这个年轻人,看到她哭。
舞台上,厉寒年微微侧眸,注视着女人远去的背影,很轻地叹了口气。
……
……
当晚。
厉寒年的国内巡回音乐会,在锦城音乐厅正式拉开帷幕。
一千余人的座位,座无虚席。
原本厉寒年帮她预留了座位,楚南熹把那座位让给了朱莉。
那个可怜的孩子,最近一直在帮她工作,以至于又没抢到票。
厉寒年演奏的时候,她就站在舞台入口处,看着他。
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