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来,经历了太多不堪的虐待,被送往祭祀台下的时候,看着身边一个又一个伫立的人形,血肉模糊,漫无目的的蠕动前行,或许自己即将有那么一刻会和这些家伙一样,成为龙蛊神的口粮吧?早已放弃希望的那刻,她在黑暗中听见了那个让她安心的呼喊声。
是的,苏燮不仅没死,竟然还来救她了,听见那个呼喊声时,楚桐雨差点以为那是幻觉,但不管是不是,她还是回应了自己的所在,直到眼前真的浮现出那个人,她激动的捧着苏燮脸,再次确认这一切看见的是否是真的。
头顶上,震动声伴随着微微颤抖而来,鳞片刮擦祭祀柱的沙沙声让人头皮发麻,两人一并抬头,而后相互对视一眼,笑了起来,即便越是危急的时刻,有眼前这个人陪在身边,就连死也不拍了。
“你真的,长大了不少,本来答应过馆长要护你周全,结果反过来让你来拯救我,”楚桐雨抚摸着他的脸庞,温柔的笑道,“让我这个做师姐的,可真是一点脸面都不留啊。”
“楚桐雨,你不知道,我先前有一次得知喇嘛人要将你做成人彘时,那个时候我非常愤怒,一边心惊胆战,一边准备着大开杀戒为你复仇,结果找到你时却发现是个假人,因此中了圈套,不过好在有人来救我,这才侥幸逃脱。”苏燮紧紧的拥抱住她,将头揽入怀中。
楚桐雨怔住了,感受着苏燮怀里的温度,俏脸越来越热,仅仅只是将近三天的时间,她根本不会想到会与这个毛头小子拥抱过,甚至还亲吻过,这段感情来的太热烈,太冲动,能让两个人都可以为了对方奋不顾身。
其实一开始把苏燮送出尸蛊的包围圈时,她心中只有作为师姐该要完成的责任,倘若苏燮死了,她会害怕自责,在那个生死交际的时刻,只有努力抓住某样东西,某个人,才真能证明自己存在过,所以她吻了苏燮,不仅是苏燮这一路来精心的照顾,更是她想要急切的输送自己爱的yù_wàng。
她前十几年在孤独中成长,不懂什么是爱,什么是被爱,越长越大,越急切的想要知道爱的滋味,但自己天生的冷漠性子,拒人于千里之外,任何人男弟子试图对她倾吐爱慕之心,都被一个冷冷的眼神给吓跑了。
当时,她想到了楚家,十年前,楚家面临被屠门的危险,只因自己的父亲堵钱欠下太多巨款还不起,招来大批富家子弟的报复,无奈之下,母亲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抱着年幼的楚桐雨出逃,任凭自己那堵鬼一样的父亲在家中被杀死,至今为止也不曾回去看过。
那一晚,母亲带着她往娘家逃去,中途却晕倒在流奕馆门口,当时一名外门弟子发现这对母女,禀告给云君馆长,念在这对母女可怜,馆长吩咐弟子们把小女孩带进去,给她母亲好生安葬吧,她中途晕倒也不是没有缘由,发现时这个母亲五指发黑,毒入五脏六腑,已经彻底没救了。
毒是谁下的?母亲自己的服下的吗,不可能,那个夜晚,她一心想带着女儿往娘家跑去,风中带走了母亲的眼泪,谁也不知道母亲究竟是怎么中毒的,但唯独楚桐雨自己清楚,父亲和母亲的关系已经支离破碎,或许是父亲早有预料母亲会背叛他,暗地里下了毒后,看她是作何反应,倘若她继续跟随自己,便喂其解药。
这种毒,侵入体内的过程很缓慢,一旦离开楚家,远离那个赌鬼穷光蛋,便只剩下零星的寿命。
小女孩从小到大都是一副冰霜般的神情,她抓着云君馆长苍老的手,回头静静的看了一会,几名弟子把那个女人丢在了马车上,不知运往何处,想必应该是墓葬吧,身边慈祥的老人抚摸着她的脑袋,温柔的对她说:“你叫什么名字?”
她沉默了半晌,微眯着空洞的双眼看着运送尸体的马车远去,说道:“我姓楚,名桐雨。”
“楚——桐雨?嗯……好名字,”慈祥的老人揪着她的小脸,手指微微一颤,指尖上的寒冷簌簌传来,“以后你就跟着我吧,流奕馆就是你的家,大家会陪着你一起长大,从此以后,你便是我流奕馆的人,终其一生都要效忠于道馆,为馆长拔刀。”
自从发现小女孩先天紫级龙脉,异兽重明鸟后,道馆上下都被震惊了,这个捡来的木头孩子,竟有这般天赋,所有长老把她当成流奕馆未来的希望,可奈何她根本就对未来的种种一切不感兴趣,整日漠然的看着世间的一切,若要成为一个优秀的领袖,像楚桐雨这种性格的人肯定是不行的。
所有人为此感到可惜,渐渐地,人们认识到这是个木头孩子后,注意力纷纷转移,不再去关注她,只有云君长老一直待她如孙女,即使是后继位的韩奕馆长,也非常重视楚桐雨,大部分人只看中了她的天赋,却从未了解过她的内心,从云君那里得知这个女孩的遭遇后,韩奕叹了口气,也露出同情的表情。
童年时期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深深烙在女孩的内心深处,今日号称冷雨师姐的她,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她不懂什么是爱,在她眼中,馆长和那群老不死的长老一样,都只看中了自己的天赋,或许当初收留自己,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如果她是一个废物,再加上不讨好的性格,应该早就被长老给轰出宗门了吧?
遇见苏燮后,楚桐雨略微感受到了那么一点,只因她从苏燮身上觉察到了一股和自己很相像的气息,但又不同,第一次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