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落雷如刀劈来!
星垣正要躲时,突然,山塌海啸!他手上忙改结印,口中念道:“万物息灵,滞!”
那落雷竟在离星垣头顶半尺有余处生生停住,汹涌旋转的海涡立时静止,就连被巨浪击碎拍飞的石块也定在半空。
踏上看起来凶险不安的海面,南斗星君负手而立,就似站在坦途平地之上。
“海中有龙,水泽安定。如今潮动洋乱,是哪方大胆的妖贼,竟敢欺压这海中瑞兽!?”
朗然之声,浩浩正气,震得此时平寂的海面起了丝丝涟漪。
星垣的表情比这黑沉的山海更沉上几分。
“呜呜呜......”海底深处传来闷闷的呜咽声,这声音就像积压已久的乌云,似乎即将引来一场狂暴的风雨。
紧皱眉头的星君闻声高喊,“龙?海龙,是你在哭吗?”
周遭忽然又恢复了沉寂,寂静的连一丝气息都无法感知。
忽地!海面飞起万千利刃,眨眼间割伤避闪不及的南斗星君!
脚踝、小腿、肱股、腰腹和手臂均未幸免,星垣的鲜血不只将无尘的紫衣白袍浸染,更让他所在的这处海域愈显深暗......
他咬牙忍痛,从伤口上摘下一枚锋利的亮片,定睛一瞧,方看清是一片龙鳞。
“龙?可它怎么能剐掉自己的鳞片来袭击我......”
正疑虑时,海面蓦地腾起一重白雾,将星垣团团围住;脚下平稳的海渐渐起了波澜——在暗处,某种敌对的力量正在与他抗衡。
星垣暗念咒语,“参斗护佑,布罗万象......”
带着伤血的手翻转变换,一捧蓝光自他的掌心中膨胀成一只巨大的光球,霎时笼罩方圆。
“生造者亲临,开心目!”
南斗星君缓缓闭眼,森罗万象尽现于其灵神之内——西南方向,一个人影显形而出。
“你就是此处的作祟者?”
“哈哈哈,没想到南斗星君这么快就识出我的隐术,在下佩服。”
星垣睁开澄澈的紫眸,但见那海雾散去,一名身着皓白长衫的男子,头戴一张金线饰纹的黑木面具,出现在他面前。
“尝闻主掌万物生灵的南斗星君,位列一等仙官,灵力超凡,精于咒术。今日相见,实属气,但他的声调却十足的阴阳怪气。
“你怎知我的仙职官位?”星垣冷然盯着眼前这个戴着面具的怪异男子。
“天界最美的星官,紫微宫南斗星君。如此美誉盛名,在下若说不知,岂不是要落个孤陋寡闻的笑柄?”
“你是天界的人?”
“天界?”戴面具的男子咯咯怪笑,“天界何其高远,我等岂可高攀?”
星垣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
面具怪人兀自笑了一阵,两指一捻,一柄玉髓白芒扇显现在手中,“我是那位大人的使者。”
“那位大人?”星垣表情冷峻,“最近倒是经常有人提起啊......”
“那位大人将带我们迎接真正的永恒!”面具后的那两只眼睛闪着狂热的光彩。
星垣却只看了看自己染血的紫衣和用灵力愈合好的伤口,“龙呢,你们对这海中的龙做了什么?”
面具怪人哂然一笑,“南斗星君,你与其关心这种无稽之事,倒不如想想自己该如何脱险......”
话音落处,白芒扇朝星垣削过来。
星垣从旁避闪,却正巧退回那道落雷之下,适才被定住的落雷竟然应时来袭,而此刻他已无处可躲!
危急中星垣只得张手一握,祭出一柄五尺长的法杖,硬抗一击,挡开这遭雷劈。
而被挡偏的雷电好巧不巧,正朝面具怪人飞来!
面具怪人沉下嘴角,“犯规。”手上的白芒扇锋急转,电光火石之间便将那道雷切成碎片!
碎落的雷电坠入海中,不安的海面霎时巨浪滔天!
“你那阻滞世间万物的滞空咒早被我破了,南斗星君。”面具怪人立在汹涌的怒涛之上,颇为得意地摇着扇子,“现在,该看你怎么走出我的艮蜃绝阵了......”
“绝阵?”星垣皱起眉头。
“没错,”面具怪人将自己阴阳怪气的语调都提高了一阶,“我称其为绝阵,就是因为它绝对、解无可解!”
说话间,寒彻骨髓的狂风凭空生起,偌大的洋面竟然顷刻被冰封住!
星垣意识到不妙,可还未及飞身而起,踏在海上的脚就被一起冻住。
他挥起手中法杖,用力劈下,而那冻住的冰面竟然连一丝敲击的痕迹都没留下。
星垣看了看自己手中这柄能够硬生生承下一击天雷的仙家宝器——其名为轩宇法杖,乃星骨所铸,属至坚至刚之物,再加之南斗星君贯注其上的纯厚灵力,却仍未动得那冰面分毫。
“南斗星君,你若是妄想敲碎我这玄冰来脱身,那可就大错特错了。”面具怪人手中的扇子将仅露在面具外的嘴唇遮住,却没挡住他愈发小人得志的样子,“我这个人心软,最看不得美丽的仙官受委屈。破例给你个提示吧......时间夹缝。”
星垣心中一紧。
盖住天光的黑重的乌云,逐渐扭曲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与之相对,星垣脚下结冰的海面开始向反方向旋转!
“啊——!”撕心裂肺的疼痛令这位优雅的星君忍不住惨叫。星垣的两腿被那玄冰海面碾得血肉模糊!猩红的鲜血泼在冷冻的灰白上,竟被瞬间吞噬!
也不知是阵法的幻象,还是意识涣散前的错觉,星垣迷糊地望着海岸边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