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前,小舅陈扬志被木屠拿刀吓跑,刚出院子,就见自家门外黑压压的围着一圈人。
“小志,怎么了,听声音你家里好像在打架。”
“白眼狼疯了,要拿开砍人,大家快去帮帮忙。”
陈扬志脱离危险,总算松了口气,回想起木屠恨不得杀人的目光,只感觉浑身发寒,第一次后悔去他家偷钱还赌债。
“谁要拿刀砍人?你抠娘又惹人了,还是你虎嫂又把谁骂急眼了?”
外婆一家人姓陈,平时为人吝啬,爱占小便宜,遇事小肚鸡肠又记仇,所以不受邻里待见。
五邻六舍几乎都和陈家吵过架,如今一个个伸头探脑,全聚在门外看热闹。
“一群老娘们,不帮忙就别幸灾乐祸,滚开滚开。”
陈扬志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在门口驱撵赶人。
这时,院子里忽然传来惨叫。
几名汉子脸色一变,连忙越过陈扬志,跑过去救场。
他们并没打算帮谁,只是想把架拉开,听陈扬志说有人动刀,万一真有人被砍死,他们离的这么近却不帮忙,事后会被戳脊梁的。
惨叫声不断,一路传来,几名汉子越过碗盆狼藉的石桌,直奔南屋。
等他们到了后,叫声停止,只余呻吟。
“怎么回事,谁受伤了?地上的人是谁?”
此时天快黑透了,屋里并没点灯,故而几个汉子分不清人。
木屠迷迷糊糊中听到声音,艰难的张口:“不松、钱是我的……救大黑……”
一位名叫张天顺的汉子挤开木屠二舅,想要把地上的伤者背去村医那医治。
这时二妗却忽然撒泼:“你们干什么,闯进来就是拉偏架的是不?”
张天顺十分恼怒:“想死人坐牢吗?”
陈扬理拎着松木板凳指着他威胁:“对我媳妇说话客气点!”
张天顺脸色气的通红,“你、你一家人不识好歹。”
此时,村正突然赶到,拨开人群。“人呢人呢,木屠呢?他有没有砍伤人?”
方才他刚吃完饭,就有人慌慌忙忙的跑到他家,说见木屠带着狗拎着刀,怒气冲冲的去村南路了。
村正听了马上赶来,远远的就看见老陈家门口站的全是人,然后进了院子来到南屋,立即询问情况。
另一名汉子指着地面:“这里倒一个,好像就是木屠。”
“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背去村医那啊。”
有了村正命令,陈家人不再阻拦。
张天顺背起木屠就朝村医那赶。
村正失望的瞅着陈家人,没好气道:“不能因为木屠是那外来户带来的,就欺负他,好好的一个孩子被你们作孽作的!”
听到这话,木屠外婆陈老太婆生气的顶撞:“我老陈家咋作孽了?要不是他爹和他,我闺女早嫁给镇守作妾了,老大能因为得罪镇守去服役?说不定俺一家人早享清福了。”
“你大闺女不愿意嫁给镇守作妾,关其他人什么事,再者孩子是无辜的,你不养行,但为什么还要欺负他。”
这时陈扬理插嘴,“怎么没养他,把他从七岁养到九岁算没养?”
旁边有一位汉子是陈家邻居,此时忍不住讽刺:“吃饭不让上桌,把所有衣服给一个孩子洗,大冬天的还让出去放牛,你养你家儿子就是这么养的?”
被邻居说的挂不住脸,陈老太婆声音尖锐道:“这又不是我老陈家的孩子,凭啥我养?”
村正再也受不了陈老太婆的嘴脸,吐沫星子都飞出来的怒斥:“他爹娘留下来的遗产给狗了?他家东屋的大梁又被谁扒下来用了?地又给谁种了?现在跟我说凭什么,就凭这!”
陈家人被训斥的无法反驳,一个个面色扭曲的瞪着外来人。
“滚,都给我滚,别在我家站着。”
邻居汉子王厚实刚想离开,忽然瞥见地上还有一条狗。
“村正叔,这条好像是木屠的狗,怎么办?”
“带上,走!”
陈扬理伸手去拉王厚实,“这狗不许带走,它把我腿给咬掉一口肉,待会就剥皮炖它。”
王厚实一把甩开他手臂,骂骂咧咧道:“又他麻不是你的,你逼逼个啥?”
人来的快,散的也快。
月亮不知何时升到树梢,夜深了……
……
木屠睁开沉重的双眼,想留扭动脖子寻找大黑。
“呃?怎么动不了!”
木屠挣扎,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像石头一样被固定住,而眼前是一片草地,更远处则像传说中的大海。
“咦,这是哪?”
木屠在想自己该不会是死了吧?
就这么呆呆的站立一小会。
他忽然又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有耳边传来大风的呼啸声。
不知过了多久,木屠眼前一亮,却又差点没吓死。
原来他竟不知被谁从天空中抛下来,足有上千米。
“啊,我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我不想死啊!”
时间不随个人意志而改变,木屠每一秒钟都在自由落体。
就在他不抱任何希望时,忽然感觉身体一轻,背后有什么东西蹿了出来,然后他的下坠速度就变慢了。
他低头看一眼下方,是蔚蓝色的海。
“应该摔不死啊?”
刚冒出这个念头,身体就坠到最低处,离海面仅有十多米。
“哗、啪!”
木屠一下子栽进水里。
“呼……”
从海里冒出头后,他迅速游上来,却发现身体充满爆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