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娇娇。”麻姑放下手中的活便出去了。
房中只剩下季妩一个人。
她起身下了榻,将桌上放着的四两干燕窝丢入炭盆之中。
“轰……”火苗骤然一高,染红了季妩的双眸,四两干燕窝瞬间化为灰烬。
季妩脸上闪过一丝狰狞的杀气。
秦氏,楚辞,季蔓,徐宏……
他们欠她的,她要百倍千倍的讨回来。
这世上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她到底是装的,过不了几日秦氏就会知道她还没有死,势必会对她再度出手的。
上一世,宋婆子给她送过燕窝后,大约过了五日,夜里庄子里便进了刺客,好在前几日山匪在隔壁的村子大肆抢夺了一番,又是杀人又是放火的,这里与临淄不过相距数十里,大王为之震怒,官兵正在四处搜查山匪,那一日正好搜查到她们所住的庄子,她才侥幸逃过了一劫。
如今想来真应了季蔓那句话,她能活着真是个意外。
可这一世她不要什么意外,更不要什么侥幸,她要做手执棋子操控一切的人。
麻姑这两日可忙了,用过饭之后,她就去与村里的村妇闲谈。
如今不是农忙的时候,山中村妇最喜欢道东家长西家短,且隔壁村子才出了那样的事,由不得他们不信。
短短两日,整个村庄已经人尽皆知山匪要下山抢他们过冬的粮食,这几日家家闭户,人心惶惶,街上连闲谈的人都没有了。
麻姑就是想出去,也无人与她攀谈了。
“娇娇,你为何要这样吓唬大家?”麻姑十分不解的看季妩。
季妩笑笑并没有多言,她看着麻姑说道:“麻姑,你使些银钱去村里给我买一面铜锣来。”
“是,奴这就去。”虽不知季妩要铜锣有何用,麻姑还是立刻就去了。
今日,日光甚好。
季妩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她嘴角微微上扬,只是笑意丝毫未达眼底。
她并不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即便她在这里住了十三年,却依旧未曾融入这个村庄,这个村庄的人也未把她当做村里的人。
若说她家进了刺客,她便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前来搭救的。
可若是上匪下山抢过冬的粮食,这便关系到他们的切身利益,他们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麻姑很快将铜锣买了回来。
季妩就放在她房中。
季妩还活着的消息早已传到秦氏那里。
五日时间一晃而过。
是夜!
麻姑服侍季妩上榻之后,准备回房去睡,怎料季妩执意让麻姑留在她房中与她作伴。
往日她们只是从里面插上门便可,今夜季妩竟叫麻姑将窗户封死,还把方桌抵在门后,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可把麻姑给吓住了。
麻姑也不傻,她只是太过善良了,以为这世间所有人与她一般从无害人之心。
“娇娇!”两个人躺在榻上,麻姑怎么也睡不着,她压低声音问道:“今夜到底怎么了?为何要这样做?”
她心中发毛,整个人紧张的很。
季妩淡淡一笑:“麻姑,无事,你且睡吧!”
话虽如此,可麻姑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寒风呼啸,院子里的树枝咯咯作响。
季妩与麻姑皆睁着眼,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子时一过。
季妩骤然从榻上坐了起来,麻姑也要起来,却被季妩用手势制止了,季妩示意麻姑不要开口说话。
她拿着铜锣轻手轻脚的下了榻,缓步来到窗边,隐在墙后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
“咚……”她才来到窗边没有多久,便听到有人翻墙进了院子。
“咣咣咣……”季妩冷冷一笑,两个刺客还未站稳,她双手用力敲击铜锣,顷刻间铜锣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村子里的人瞬间被惊醒了。
与此同时季妩扯开嗓子大声喊道:“快来人啊!上匪来偷过冬的粮食了,大家快来抓山匪啊!”
才跳进院子里的几个刺客骤然一惊。
村子里的瞬间亮起星星点点的亮光来,且越来越多的灯亮了起来。
“山匪来了,大家快来抓山匪吧!”季妩又扯开嗓子喊了几声。
“老大,这可如何是好?”院子里的两个刺客面面相觑,其中一人看着另一个人出声问道。
“我们既收了钱,无论如何先杀了她再说!”另一个人目光一沉冷冷说道。
“山匪来了,大家快来抓山匪啊!”接下来不用季妩喊,村子里的人便大声喊了起来,却越来越多的声音混在一起,真真是震耳欲聋。
“咣咣咣……”季妩用力敲击着手中的铜锣,给蜂拥而出的村民引路。
两个刺客想要破窗而入,才发现窗户从里面封死了,他们根本进不去。
村民们点着火把,有人拿着铁锹,有人拿着烧火棍,有人拿着镰刀,有人拿着锋利的石块,几乎是倾巢而出,他们循着铜锣的声音朝季妩的所住的庄子拼命跑去。
“砰……”两个刺客用力撞着门,然他们撞了好几下都没有撞开门。
“娇娇!”麻姑紧张不已的站在季妩身旁。
“咣咣咣……”季妩还在不停的敲击着手中的铜锣。
“山匪来了,大家快来抓山匪。”村民们大声喊着,他们的脚步由远及近,数百人蜂拥而来震得地面都微微晃动起来。
“撤!”见此为首的刺客不敢在耽搁下去。
两个人转身就要离开。
“砰……”可是已经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