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倘若不反?
立马就是一个饿死的下场,饿死还不算,还有可能被别的饥民煮了吃,横竖一死,不如反了!
李自成拉起来的这支流寇,其实现在还是野路子队伍,根本不懂什么令行禁止的道理。
一部分流寇陡然见了县城,心中是热血沸腾,也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杀杀杀啊,杀死狗官兵啊,兄弟们冲啊!”
李自成暗道一声不好。
还没有来得及阻止,就有两百来个流寇冲了出去,这些流寇也没什么武器,他们挥舞着锄头,镰刀,扬叉等玩意,嗷嗷乱叫的从山坡冲向了城门。
而此时山阳县城门大开,几个守城卒估计也是经验不足,纷纷目瞪口呆的看着冲来的人。
几名进出的行人似乎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也是一副呆若木鸡的表情,就连山阳县城外面三三两两聚集的流民,麻木的眼神里也满是不可思议。
李自成见已经拦不住了,只得严令李过和刘芳亮将剩余的流寇看紧,不许暴露藏身之地。
李自成眺望远处的山阳县城,以及士气如虹的两百流寇,叹息一声,“这两百名兄弟必死无疑了!”
刘芳亮和李过都奇怪的问道,“俺们看守城的官兵也不多啊,而咋这两百兄弟却是出其不意的攻城,怎么可能打不过?”
李自成淡淡道,“你们且看吧!”
果然不出所料,这两百流寇还没冲到城门口就已经累成狗了,一个个气喘吁吁的连武器也快拿不住了。
此时守城的兵卒才反应过来,他们齐心合力推动城门,沉重的城门缓缓关闭。
众流寇冲到城门下,他们见城门居然关了,一个个的大怒,就如同泼妇骂街一样,纷纷对着城门大骂,有几个还在城门口撒尿,以发泄心中的不满。
“狗孙子开门,让你爷爷的进去!”众流寇干脆扛着武器,仰起脖子骂骂咧咧。
山坡上的李自成直摇头,这段时间因为生存都没有保障,他也没有练兵,结果这帮子流寇啥也不懂。
李自成原本的计划是夜袭,手底下的流寇虽然不懂打仗,但是县城的官兵并不强,李自成只要指挥得当,夜袭的成功性非常
这帮子流寇也太差劲了,他都还没下命令,就自动跑了出去,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垃圾东西!
李自成正想着……
城墙上突然箭雨齐飞,一支支的射向了流寇,这帮流寇吓坏了,拔腿就跑,可还是迟了。
这些利箭还是狠狠扎在了他们身上,不过大概是因为县城太穷了,这些箭都造的轻飘飘的,扎身上并不深,更加不可能致命,众流寇拔出利箭掉头就跑。
终于……
跑出了官兵的射程范围,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居然一个个口吐白沫,毒发身亡了,这特么是毒箭啊!
两百流寇无一幸免。
刘芳亮和李过眼圈都红了,他们双目暴睁,额头上青筋暴暴,恨不得冲上前去杀了狗官兵。
李自成却淡淡道,“大家先退到山岭里躲好,过几天我们夜袭山阳县城。”
李过不明白,“叔,俺们今天晚上就去杀狗官兵啊,兄弟们不能白死。”
李自成冷笑,“杀如今已经惊动了官兵,今天晚上山阳县城必定会防守严格,夜袭是不可能了。”
接着李自成带着剩余的流寇以及不情不愿的李过,掉头就往山岭深处走,走了大约十来里路,寻了个隐蔽处安营扎寨。
……
而此时的山阳县城里也是一片混乱,这是蕫三谟第一次遇到流寇攻城,虽然这波流寇非常垃圾。
但是谁知道他们有没有后援
蕫三谟也是读过兵书的,只不过从来没有应用到实践而已。
这次流寇首次攻城,蕫三谟是既兴奋又害怕,他连夜调集了许多青壮年守城,生怕流寇再次攻来。
可惜?
蕫三谟等人红着眼睛守了整整一夜,毛都没来的。
不过依然不能放松,从第二天开始,山阳县城就进入全城戒严状态,成桶成桶的金汁被摆放在了城墙上,虽然盖了盖子,不过那臭气依旧飘的老远。
大铁锅和木柴等也处于备用状态,一旦有流寇攻城,保证随时能够烧滚金汁。
这金汁可是个好东西啊,不仅可以肥田,打仗的时候更能帮助守城。
滚烫的金汁倒了敌人身上,基本沾上就死,就是当场不死,以后也得死,最主要是还挺恶心的,让人心理上就产生阴影。
就这么严防死守了几天。
山阳县城外面除了流民就是流民,流寇倒没有出现了。
这些守城的青壮都有点懈怠了,值夜的时候也不好好值了,一个个都打起了盹。
这夜,夜深人静。
山阳县城外面偷偷摸摸来了一群人,这群人衣衫褴褛,也不打火把,他们就靠着暗淡的星月之光,慢慢往前摸着走。
为首的汉子身形高大,就连黑夜似乎都掩盖不了他双目的炯炯有神,此人正是李自成。
李自成身后十来个亲兵带着刀剑等武器,其余流寇拿的依然还是各种农具,甚至拿剪刀和粪叉的都有。
这帮人偷偷摸摸到了城墙下面,李过学了声猫叫,众流寇会意,纷纷将从鞭炮里提取出来的土火药堆在了城墙下面。
既然是要炸城墙,他们堆的还挺多的,这些东西还是李自成以前积存起来的,用油纸包的严严密密,就算下了十几天的连阴雨也没湿,还能用。
然后这些人又猫着腰后退,退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