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龙进了医馆,找到了那紫云宫女子的住处,还没进门,就听到了里面的自言自语。
“……那瘦猴子肯定是魔道中人,寻常江湖客绝不会有这么厉害的手段!等我回到紫云宫,禀报宫主,一定要派人找巨鲸帮追查!”
“还有云台姜家也是,那姜北身为姜家子弟,竟然结交魔道,这件事必须给个解释!”
“唉!真的是人离乡贱,想我在南海的时候,不敢说呼风唤雨,至少一句话发出来,没有什么人敢说半个不字。结果到了中原,别说是巨鲸帮、云台姜家,就连一个籍籍无名的落魄刀客,都敢对我拔刀……宫主说得对,一个人的地位,终究还是要靠武力来支撑的!”
“等回到紫云宫,我就闭关苦修,不成真人,绝不出关!”
“这次丢了这么大的脸,日后我一定要再找回来!”
潘龙听得暗暗冷笑,这女人说着说着,不止一次咬牙切齿,心中的痛恨可想而知。
要是真被她回紫云宫苦修,修成真人宗师,只怕巨鲸帮、云台姜家,都要倒霉。
而且,到那个时候,她一定会到处追查自己的踪迹,来个“除恶务尽”什么的。
好在……她已经没有什么“日后”了。
他安安静静地在窗外等待,又过了一会儿,这女人终于躺下休息。等到屋子里面传来的呼吸声变得平缓悠长,他才一个纵身,从窗户里面钻了进去。
片刻之后,他同样从窗户里面出来,直奔镇子北边的通天江。
通天江无论昼夜都在滚滚奔流,涛声激荡,犹如巨兽在怒吼一般。
天怒峡之名,就是由此而来。
潘龙沿着江岸走了一段,确定附近没什么人了,才从次元袋里面拿出一团包起来的被褥,直接扔进了江里。
那团被褥里面,自然就是那紫云宫女子的尸体。一掌摧心,走得很安详。屋内没有留下半点血痕,省得人家医馆的人收拾起来麻烦。
“尘归尘,土归土,你是南海的人,从水里来,回水里去,应该挺合适的。”潘龙看着那团被褥被激流冲刷,很快就不见踪迹,点了点头,返回了桥南镇。
第二天一早,他在客栈楼下吃早饭的时候,就看到任风涛急匆匆赶来。
“阿飞兄弟,昨晚出大事了!”任风涛紧张地说,“紫云宫那个女的不见了!”
潘龙装作若无其事地问:“回家去了?”
任风涛摇头:“我一开始也这么想的,她吃了亏,丢了面子,没脸留在这里,连夜离开,似乎也没什么不对。但仔细问了一下才知道,她明明说了要在镇上养伤,养好伤才离开的……她要是想走,之前就该走了啊!”
“被人杀了,弃尸荒野?”
“也不像,屋子里面没有半点血迹。就算本事再大,打斗的时候总该有些鲜血才对。”
“夜叉索命?”
任风涛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说:“没准……还真有可能……”
潘龙也愣住了,他只是随口调侃,却没想到任风涛似乎当真了。
夜叉索命,是一个著名的传说。相传世上有一种凶恶鬼神,相貌丑陋、血盆大口,名曰夜叉。这种夜叉有的在江海之中兴风作浪,有的则在城镇之中巡查。
传说巡查夜叉虽然丑陋凶恶,却是正直之神,对良善之辈秋毫无犯,但如果遇到那些作恶多端的人,就会张开大嘴,将其一口吞下。
这个传说在九州大地上到处流传,十分有名。各地的说法大同小异,核心宗旨始终是扬善罚恶那一套。
但潘龙没料到,任风涛似乎真觉得那女人是被夜叉给吃了。
“世上真有夜叉?”他忍不住问。
“我怎么知道?”任风涛反问,“你见过?”
潘龙摇头。
任风涛说:“坏事做多了,半夜被夜叉吃掉,这样的故事到处流传,总不会全无根据。好端端一个大活人,就算受了伤,也依然是武林高手。这样的人物,怎么也不该无声无息地消失。我想来想去,似乎还真的只有‘夜叉索命’比较说得通。”
潘龙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道说,自己除了“一文钱大侠”、“独行刀客阿飞”之外,又要增加一个“索命夜叉”的身份吗?
或许自己应该做一个夜叉鬼面戴上,以后要找谁麻烦的时候,就戴着这个鬼面,半夜三更上门拜访?
嗯……那样似乎也不错,杀不死他也要吓死他!
任风涛忙得很,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急匆匆离开——今天正是夏至,宝藏会在正午开启,他要忙碌的事情还多着呢。
至于紫云宫的那个女子……无论是死是活,跟那个大夏初年某位不知名的大人物留下的宝藏相比,都算不了什么。
潘龙吃饱喝足,在贺家叔侄的陪同下,又在镇上走了一圈。
但今天桥南镇的气氛显得很紧张,不少人都脸色严肃,看起来有些凶恶。
今天宝藏开启,等到正午,怕是会有一场大战。
为了避免肚子饿,他们提前吃了午饭,约莫不到巳时(上午9点),就动身来到了江边。
江边的那块空地上,大群的巨鲸帮帮众正在维持秩序。在他们的指引下,潘龙很容易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就和巨鲸帮在一起。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带着寻宝的关键,自然应该站在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