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途中,万德彪想起翟文冲的命令,特别关照翟兴晟,毕竟这位可是天顺未来的天王。
“储君,可有不适?”
翟兴晟朗然一笑,“将军不必担忧我,男儿志在征战四方,如今我热血沸腾,什么困难都不是问题。”
万德彪豪爽的笑了,他就喜欢有血性的汉子。
翟兴晟虽然贵为储君,但他若是一个吃不得半点苦的娇贵公子,他也定然是瞧不起他的。
“储君,末将是个粗人,只会打打杀杀。阵法什么的,那是七窍通了六窍,末将就不丢人现眼了,就全指望储君了。”
“好说好说。”
万德彪沉默了一下,这才底气不足的说,“储君,末将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翟兴晟客气的说,“将军请说。”
“储君,末将知道这有点强人所难,但还请储君能想办法,尽全力的减少兄弟们的伤亡。”
翟兴晟直直的看着他,淡漠的说道:“将军征战沙场多年,你应该知道,行军打仗,伤亡在所难免。”
“末将知道,可是…”万德彪红着眼睛,叹了一口气,“可是他们也有一家老小在等着他们回去,若不是万不得已,末将也不想上战场。”
原来他孤身一人,是生是死都无所谓。但是现在他有贤妻稚子热炕头,一点也不想再去过刀头舔血的日子了。
“将军之言,我记下来了。”
万德彪闻言,激动不已。若不是还骑在马上,他一定会跪下来,恭恭敬敬的磕上三个响头。
他没有看错,储君比天王更加贤明。
“储君,再过三天,就到达边境了,不知储君可想好良计了么?”
翟兴晟淡淡的笑了笑,“不急,到了再说也不迟。”
时间在来回的奔波中溜走,到达边境之后,万德彪下命安营扎寨,与东齐大军遥遥相望。
用膳的时候,两人皆是沉默不语。一个满心纠结,一个神色淡然。
终于,万德彪忍不住了。“储君,东齐大军比我军先行到达,有大把的机会攻城,为何他们却驻扎在此,久久没有动作。”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太不正常了。这么好的机会却不把握,除非他们的将领是个脑袋装尿壶的蠢货!
“将军,你可知此次东齐大军的将领是谁?”
“末将知晓,是宣武将军高仓雄!”
不料,翟兴晟却摇了摇头,“他只是副将罢了。”
“那是谁?”
敌军换了主将,他们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是东齐的贤王齐霄昀!”
“什么?”万德彪猛地站了起来,虎目一瞪,一个没忍住吼了出来。“怎么会是那个煞神!”
他和齐霄昀交过手,那个人,上了战场之后,就不是人了。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但凡一想到他,他的脊背就开始发凉。
翟兴晟不紧不慢的说,“齐霄昀和高仓雄皆有勇有谋,身经百战。再者,对方五十万大军,我方三十万,以少胜多,恐怕悬矣。”
万德彪一屁股坐了下来,完全没有吃饭的欲.望了。
“那怎么办啊。”
翟兴晟放下筷子,淡淡的说,“将军,你需要做好心理准备,此仗,必会血流成河!”
万德彪神情呆滞,满是痛苦。
“将军,你可知东齐迟迟没有动作?”
万德彪机械的摇摇头。
翟兴晟沉默了片刻,这才接着道:“说句灰心丧气的话,此仗不好打,我军极大可能会失败。”
这么浅显的事实,不用说,他也知道。
“而东齐一直没有动作,是把选择权交给了我们。”
万德彪抬头,不解的问,“这是何意?”
“很简单。战,他们奉陪;降,他们接受。”
不战而降,这对一个将军来说,绝对是生平最大的耻辱!
“储君这是何意?”
万德彪虽然粗犷,但他并不愚蠢,从这三言两语间,他已经明白了翟兴晟的未竟之语。
“将军,数十万大军的性命如今都在你的手上,还请你再三思量,慎重考虑。”
万德彪心乱如麻,他从未如此心慌过。
“将军,没有正义的和平就是暴虐。战争,从来都不会使正常而富有正义的人们感到舒心愉悦,只会使他们在惊心动魄之余承受着巨大的苦难。它所带来的只有悲痛、鲜血、死亡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