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悚然一惊,深蓝色的朝服被汗浸湿了。
“陛下,滢妃娘娘一向温柔懂事,是否有误会?”
谢临安眯起眼睛:“什么误会?”
“比如…”丞相试探地,“比如贵妃娘娘是被吓到了,所以向您禀报时有失偏颇?”
谢临安心里冷笑。
“你是墨儿向朕告状时夸大其词?”
丞相:“…是。”
“哼,”谢临安冷哼一声,“若是朕亲眼看到的呢?”
“你是不是也觉得朕有失偏颇夸大其词?”
到最后他直接冷声质问,太和殿上跪倒了一大片,都在求他息怒。
谢临安还是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他们也没想到,不过是略微了徐抒一句不好,谢临安就气成这样,看来以后是半句都不得。
一时之间,有些御史还真的不知道该不该让徐抒当这个皇后了。
但是仔细想想,也没有其他缺得起了。
滢妃已然是废了,玉嫔更不用,其他只剩下几个贵人能顶什么事。
陛下手段超绝,硬生生将所有人逼成了毫无选择。
陆之墨就是当之无愧的皇后。
从谢临安下旨,到礼部去准备,从头到尾都没有人问问徐抒愿不愿意。
徐抒纠结的要死。
她本来就不乐意当皇后,谁成想兜兜转转来到西海居然又要当皇后。
这个金灿灿的凤位难道还会跟在她后面跑不成?
谢临安见她不大开心,于是摸了摸她的脑袋,“无妨的,后宫那些人朕都清理了,该杀的杀,该关的关,以后你都不会瞧见的,后宫一清净,就不会有什么事令你心烦了。”
徐抒:“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嗯,那是什么?”谢临安凑过来看她。
“算了,到时候再吧。”
她一整没见着戚慕染了。
他之前被下了药,不知道是怎么缓解的。
她到处去找,也没能找到戚慕染的踪迹,自嘲的笑了笑,以为自己终于把他气走了,直到无意之中在坤德宫后院发现一身玄衣的人,她心里居然松了一口气。
“你在这里做什么?”
戚慕染正蹲在一边,手里不停的忙活着什么,徐抒还从来没见过他纡尊降贵的亲自动手。
他满脸笑意的回头:“阿抒你来了。”
他正在种兰草,已经干枯的变成棕黄色的兰草,一点生机都没有,但他还是心翼翼的把它移植到坤德宫后院的土地里去。
徐抒呼吸一滞。
她随口的一句话他竟然当了真,让兰草复活明明是方夜谭,他却还要去做。
何必呢。
她真想问他一句何必呢。
想嫁他的人数不胜数,只要他挥挥手,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在意一个已经不愿意给他机会的人。
戚慕染站起身来,牵着她:“阿抒,等兰草重新长好,我们就回齐郢好不好?”
他笃定的模样,似乎已经看到了那一。
徐抒的心思却不在那个上面。
戚慕染的脸色苍白的不像话。
她的声音不自觉冷了下来:“你怎么了?”
戚慕染将手臂往后藏了藏,眼神躲闪,“没什么。”
徐抒如何看不出来,将他的手拉到自己面前,轻轻掀起衣袖,却发现衣服早就已经和他的手臂黏在了一起,触手全是鲜红的血。
她差点叫出声来。
戚慕染嘴上着没事,眼神却闪过一丝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