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盯着徐抒看了一会。
她正摆弄自己头上的步摇,拆下来放在手里把玩。
她侧过头:“七七,嫁人的时候是不是要戴很重的头冠啊?”
七七回忆了一下自己看过的几次成亲的过程,点点头:“看起来是挺重的。”
“...”
小家伙想嫁人吗?
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嫁人?嫁给那个都不知道是死是活,还是在天涯海角已经妻妾成群的心上人?
呵,亏他还以为她很聪明。
嫁人有什么好。
“小七!”太后的一声惊呼把众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小七松手,快松手!”太后用力的掰开戚慕染的左手,奈何他越收越紧,以太后的力量怎么可能掰得动。
直到他自己松开的时候,徐抒才看见,他握了满手的碎瓷片。
太后宫里专门留给他用的那个茶杯,碎了。
比茶杯还惨不忍睹的是他的手。
已经鲜血淋漓,他好像还似无所觉似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嘴角那抹冷笑越来越大,把太后吓得定在了原地,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慈宁宫一阵兵荒马乱,有人去请太医,有人接热水。
“把盆端过来。”一个冷静的声音响起。
小宫女不情不愿的按照徐抒的吩咐,把盛满了热水的盆端了过来。
铜盆里面是冒着氤氲水汽的热水,徐抒挽起袖子,洗了洗手。
小宫女满脸的不满:“郡主,这是给王爷清理伤口的。”不是给你洗手的。
这个郡主怎么这么讨厌,本来应该是她给王爷净手的,然后她再温柔的给王爷包扎好,再恰到好处的把自己白嫩的小脸露出来,说不定,说不定...
徐抒:“不想你家王爷伤口感染而死就闭嘴。”
小宫女只好讪讪的闭上了嘴,但是还是一直守在一边,等待着露脸的机会。
徐抒捧过戚慕染的手时,被冷得一颤。
这人的手怎么这么冰?
不过她还是把毛巾放到热水里浸湿,然后一点一点擦拭干净。
她这个过程做得干净又干练,认真的样子让人不忍心去打断。
戚慕染没有把手抽走。
她的手很暖,比他的暖多了。
看小家伙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想杀人的心忽然就没有了,顷刻之间烟消云散。
太后在一旁担忧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梦丫头,你行吗?”
徐抒一边仔细的擦拭着血迹,一边道:“太后请放心,我师父是隐居的神医,处理这种伤我还是有把握的。”
“神医啊...”太后感叹了一句。
“嗯。”
a大临床医学和法医学的博士生导师,不知道算不算神医哦。
“太后娘娘,我需要一瓶酒,最烈的那种。”
太后:“啊?”
这时候喝酒吗?
奈何戚慕染的伤口密密麻麻,这里有没有碘伏,也没有抗生素,徐抒不敢分心,也没答话。
见她这么认真,太后也只好吩咐人去取酒。
端上来的是宫里的琼浆玉液,最烈的酒。
徐抒倒出来一大盆,执起戚慕染的手,抬头严肃的对他说:“会很疼,但是必须要忍着。”
戚慕染定定的盯着她,视线就好像穿透了她似的。
做什么这么看着她,还怪吓人的。
徐抒先低下头,低低的说了一句:“稍稍忍一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