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继续道:“曾静、百方,当日在执剑山庄,两位还是锄强扶弱的大侠姿态,今日为了这宝藏和剑法就原形露了出来,当真是不信不义之辈。”
那二人一听,当下手上动作停下,互相看了一眼,神色微露尴尬。
韩竹镜身旁那位面善公子开口道:“哎,师妹,切莫如此说话,这曾静神侣许是想救苏姑娘,这才与两位江湖闻名的败类连了手,谁都知道他二人可是最重情意,不若我们出了这个门,将二位此等义举传扬出去,二位怕是侠名更加远播呢!”
曾静一听,提剑就欲出手,百方拉住她道:“不可,这人武功深不可测,当不能意气用事。”
当下抱拳道:“三位进来不久,怕是对我二人有些误会,我夫妇二刃的的确确是正在救助苏姑娘,只是眼前敌我未明,唯恐伤及苏姑娘性命,这才想要假意与这两位合作,刚沈业以苏姑娘挡剑,在场众人瞧得清楚,我婆娘可是一连撤了几剑,若是我二人以归气神功联手,刀剑合璧,岂有不破他沈业烛影剑法的道理,待救了苏姑娘,自然决不能让她落在此毁花二贼的手上。”这百方反应真是快,细细想去,竟真的毫无破绽。
只是可怜谭长和程畅,明明是合作,却白白担了这骂名,程畅当下甩袖道:“两位英名一世,却也这般反复无主。”
他二人当日并未在封刀大会邀请之列,自然不知道韩竹镜的龙蛇功难以为敌,还道这二人反复无常,既想存世侠义之名,又想夺得这破天富贵和上乘剑法,不由得对二人更加鄙视。既无两大高手相助,谭长和程畅,既无胜过沈业的把握,又无挑战眼前众多高手的胆色,当下恨恨地收起长鞭,坐了回去。曾静和百方,相互对视一眼,既不肯离去,却也不肯提早出手。
韩竹镜右手纸扇,并未打开,敲了两下桌面道:“四位既然放开了手,不若我来问问沈门主的意思,这人你是交还是不交?”
此话一出,沈业哈哈大笑两声道:“小子狂妄,当日就听闻贺兰堡主差点败在你小子手上,我倒想瞧瞧你到底有什么本事!”说罢,将烛影剑横空刺去,韩竹镜身边一男一女,身形一闪,内力吐出,烛影剑竟然连近身都不能。
紧随着沈业足尖轻点,凭气一跃,右手握住剑柄横扫而开,只听一句清冷男音道:“你二人让开。”接着一道白光一闪,一转,嗖的一声,软剑从腰间取下,弹跳着向着烛影剑奔去,二剑相击,那软剑仿若龙蛇一般盘索而上,叮的一声,刺中了沈业右手手腕,接着一抽一转身,一掌照着他头顶劈了下去,沈业急退,沿原路撤了回去。
在场众人无一不惊,谭、程二人更是目瞪口呆,谭长转向程畅低声说道:“这软剑功夫真是太俊了,若是换作我二人,怕是早就没命了。”当下不由得四目交换,弯腰从大门悄悄逃了出去。
曾静、百方本就心有忌惮,当下再次证实,不由唏嘘,他二人就算刀剑合璧也必然不是眼前三人对手,刚欲离开,突然惊道:“这谭、程二人哪去了?”
百方略一思忖,对着场中几人道:“我夫妇二人还须尽快截住此人,免的再有无辜女子入他二人之手,韩公子,沈门主,再会了。”
沈业斜眼飘去,瞪了他二人一眼,当下执手一揖,也不言语。
待二人走后,韩竹镜道:“沈门主的功夫,在下也早就想领教了,只是不知您的神功比之贺兰堡主又如何?”比武一事,沈业早就全部知晓,当时只道是贺兰堡主一时不察,可今日寥寥几招,却已深知,自己绝非他的对手,况且西域暗卫如今昏迷不醒,自己却无必胜把握。他思忖半晌,恨恨地出了口气道:“韩公子就这么让沈某放了此女,怕是沈某也不好交代吧。”韩竹镜眯起眼睛道:“沈门主顾虑的倒是有几分道理。”当下右手一扬,他身边的一双男女,立刻上前抽出了长剑,只听得快若闪电的十几声脆响,地上顿时血流成河,伏案休息的十几暗卫无一幸免,全部匍匐倒地。沈业背脊发凉,两只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隔着不近的距离,几乎可以听到他两排牙齿上下交错磕绊的声音。待过了很久,他起伏的胸膛终于稍稍归于平静,当下将苏绿幻推出去,说道:“天弗门与海漕帮世代交好,这人既然是黑蛇长老要的,那沈某自当有成人之美。”当下将人向前一推,趁着眼前三人分神之际,飞速地从大门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