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后,白银城,黄金区某处别墅里。
“骆先生果然不凡,出手犹如羚羊挂角,天衣无缝。”李兴正和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对饮。
“不敢,不敢,这都是李总打的基础好,不然骆某区区一点谋略,根本就没有施展的基础。”骆姓中年男人赶忙谦虚道。
曾经他是商业奇才,白手起家,30多岁就创建了价值十几亿的公司,风头正劲,顾盼自雄。
然而邪潮到来,颠沛流离,家破人亡,雄心丧尽,浑浑噩噩,一直到最近,才被人挖掘出来,曾经有的棱角,全部磨灭一空。
现在他仅有的想法,就是让自己过得舒服一点,了此残生。狠不下心随家人而去,只能苟且度日,这也是大部分人遭遇重创后的念头。
“骆先生真是谦虚了,短短几天就能让北地林家生疑,然后派出人员干涉星辰商会的运转,结果弄巧成拙,一个旁系成员死在那个避难所外,这绝非一般人能做到的。”李兴由衷地说着。
此时此刻,他不由地拿死去的谢波与眼前之人相比。
前者虽然精于伪装算计,但往往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小道,心虽然够黑够狠,但痕迹太重,也就是别人畏惧己方势力,不敢报复回来。
而骆先生所做的事,却能让任何人空有怀疑,但是找不到蛛丝马迹。
“这不过是寻常手段,当不得李总如此称赞,”骆姓男子摇头道,“林中青用超凡手段控制商会手下,这种行为本来无可厚非,但她唯独不能将这种手段用在林家派出的人身上。而她身后的林家,随着她的壮大,必然要派出人来掺沙子,抢占利益,这就是双方不可调和的矛盾。”
李兴点点头:“是啊,她要是强行这样做,只会让母子离心,内外生疑。如此一来,她就没了后援,只剩下自己独力拼斗,对我们的威胁就减弱不止一个档次。”
“不过李总,这个世界,还是武力为王,这些手段,说白了只是小道。如果不能在武力上胜过对方,那就只能造成一些前进的阻碍,无法真正打倒对方。”骆姓男子真心劝说道。
“嗯,这个我明白,不过我还是纳闷,那些……”李兴指了指上面,“真能如此放心地培养林中青,让她短短两三个月间,就拥有打败史诗级邪灵的能力?”
“一切现实都是历史的重复,”骆姓男子没敢直接解释,而是讲了一个故事,“记得历史上有一个为时很长的‘英日同盟’,我们隔壁就是靠着这个起家。但是自大的英国佬们,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一手扶植起来的鬼子,在数十年后的东南亚杀得他们自己狼狈逃窜,最后还要靠卖队友求生。”
“您是说,林中青背后的那个,本意并非全心支持她,而是因为某些原因被其反噬,反而让她超过一头?”李兴恍然大悟。
听到这里,他不由地感觉到智商上受到碾压,之前他只认为对方找到一个更好的靠山,现在听过骆姓男子讲述的典故,心中顿时明白,这才更加符合逻辑。
历史上这种事太多了,扶持代理人,却被代理人给超过,按在地上摩擦的,可不是一家两家。
“这是属下能想到的,最接近真相的解释。”骆姓男子认真道。
“骆先生果然不凡。”李兴眼神微微眯缝起来。
经过谢波的事,再加上今天骆姓男子的对话,他心中有一个念头开始萌生。
不过这个念头刚刚生起,就被他掐死了,在没有确定林中青的案例,能否复制之前,他绝对不会多想。
…………
铜堡,穹顶办公室。
“事实已经查明,林庆为人轻躁,谈判不顺,怒火中烧,车速过快,因为路况问题出了车祸,整个事故只是一场让人遗憾的意外。”林中青拿出一份调查报告,对着三个来人说着。
她的办公桌对面,是三个西装革履的男子,都在三十上下。
一个精干男子站在最前,身后两个,一个是矮胖子,一个是高个男人。
“这种表面解释,林会长您认为本家那边会接受么?”领头男子并没有接过报告,而是直接质问,“请会长不要忘记,您创办商会的资金人力,大部分都来自本家。这才刚刚有了兴旺之兆,难道您就要过河拆桥不成?”
“你们要是不信,可以自己去调查。”林中青将调查报告往桌子上一扔。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请当地有关人等,到本家亲自做出解释。”领头男子毫不退让道。
“你敢!那里和我的商会签订过安保合同,还长期雇佣着我的仆人,就算没有合并,也是我的重点客户,不是你们能随便放肆的地方!”林中青呵斥道。
她哪里不明白对方的意思,所谓的请,就是抓人,就是迁怒。这就是废土法则,弱就有罪。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林会长你倒是给出一个合理解释。”领头男子并无畏惧。
“好了,好了,王哥,青姐,咱们都是自己人,干嘛这么剑拔弩张?”矮胖男人上前圆场道,“青姐,你为什么非要袒护一个外姓人?虽然他是您的客户,但这件事只要让他负责,我们不仅能给本家一个交待,您也能白收一块土地不是?”
“哼,”林中青不屑道,靠在后面,“在你们眼里,只有眼皮下那点利益,我却有自己的原则,绝不能做出冤屈他人的事!”
“……”三个男人闻言,脸上同时露出无法理解的表情。
刚才矮胖男人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