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玄义话锋一转:“不排除有部分旧军阀,投敌卖国,以蒋瑞元的气性,有可能会故意鼓动手下的人投敌。这一部分人手里的枪械弹药,以红军主力的战斗力,是有可能夺过来的。”
刘玄义抬头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毛咏芝,继续讲道:“这就需要你们两方权衡了。”
毛咏芝皱着眉头考虑了一阵子,才开口道:“那你们的火药生产能力呢?”
刘玄义笑了笑:“我们在玉门新投产了一批合成氨的生产厂,而且规模一直在扩大。看我们家老头子的意思,应该不设上限。”
“合成氨?”
听着有些陌生的名词,毛咏芝就是一愣。
刘玄义笑了笑:“您回去问一下你们军工方面的同志就知道了。”
“哦。”
毛咏芝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试探似的问了一句:“玄义,我记得你们家刘老先生,好像跟张汉卿的关系不错?”
刘玄义看了一眼郭家麒,没有回答,只是叹了口气。
接过包袱的郭家麒尴尬地笑了笑:“原来是关系不错,不过在九一八之前,我师父发了十几封电报,让张六叔顶住,不用怕,结果……”
郭家麒叹了口气接着道:“后来,九一八前后,我师父为了不让日本人占到便宜,利用十多面前埋下的暗桩,抄了张家的底,还炸毁了东北的不少工厂……之后,两家就没有什么往来了。”
毛咏芝总算是明白,除了从晋商手里抠出来的那些,郭家麒手里的其他贵金属是从哪里来的了。
毛咏芝点了点头。
“虽然跟张家关系淡了,可我们在东北军里,还是有一些熟人的。”
刘玄义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毛咏芝的汗毛顿时直立了来……
毛咏芝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将心里的滔天巨浪压下去,平静地看着刘玄义:“哦?刘老先生真是布局深远呐……”
“你也知道,老头子喜欢交朋友。”刘玄义知道华共方面正在接触东北军和十七路军,没敢多说,“都是将近二十年的故交了,一直有来往。”
毛咏芝暗自松了口气,还以为是走漏了风声,从怀里掏出怀表,看了一下时间,朝隔壁喊了一声:“云锦,饭菜还没好吗?”
“马上就好!”
……
虽然已经知道红军领导节俭,可饭菜上桌后,司徒晴芳还是有些惊讶。
刘玄义以人多热闹为由,将杨凯慧和留在家里的几个孩子叫着一起上桌……
吃完饭,心塞的三个人客套了一下,就告辞离开了……
在北平城里逛了几天才回到家里的刘玄恭,看着空荡荡的院子,感觉有些凄凉:前些天自家哥哥姐姐,领着亲朋好友,挎着大包小包,逃难似地离开了北平;大师兄一家也搬回了西城,在访古斋当小伙计的刘文宁,也因为路程近,回家住了;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刘玄恭自己一个人了……
草草地收拾了一下房间,刘玄恭倒头就睡……
五月的北平,街道上早已是绿树成荫。
虽然太阳还没升起来,就已经能感觉到空气里的热气了。
家里没人,刘玄恭也懒得做饭,在胡同里糊弄了一顿,就不紧不慢地往琉璃厂走。
自从前年溥仪在新京重新当上了皇帝,西城一带铁杆庄稼塌下的腰又直了起来,加上又有不少人在冀东自治政府当了官,许多破旧的胡同,经过粉刷,多了那么一丝喜庆的味道。
路过南海,刘玄恭回头看了一眼远处已经有些破败得紫禁城,笑了笑:虽然大批的文物已经南迁,可靠着“私吞”下来的大批“文物”,访古斋还是从北平敛到了大量的金银;剩下的那些还没出手的,就只能是一锤子买卖了。
不过,一想到新“出土”的天目盏,刘玄恭就有些小激动:在日本国内堪称国宝的东西,不知道能卖出什么价钱来。……
逛完和平门菜市场,路过国立北平师范大学附属中学时,刘玄恭突然想起来:“小吃货”郑玉彤,好像就在里边当老师;而且,似乎,好像,她给自己写过信,就在自己南下“公干”的时候……
刘玄恭小心翼翼地往学校里看了一眼……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刘玄恭一眼就看见了“小吃货”那张亦嗔亦喜的脸,然后,就眼睁睁地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郑玉彤朝自己扑了过来……
刘玄恭怎么也想不到,当初火车上那个唯唯诺诺的女孩子,会直接扑倒自己怀里。
刘玄恭下意识地将郑裕彤举了起来。
郑裕彤居高临下,看着眼前这张日思夜想的脸庞,所有的怨恨都化成了喜悦:“刘玄恭,这两年多,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刘玄恭仰着头,一字一句地说着:“我也想你。”
郑玉彤惊喜交加:“木头,你竟然开窍了?”
刘玄恭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有哪一天见不到你,我就会觉得心慌。”
“木头!”
郑裕彤缓缓地底下头,凑近了一些,盯着刘玄恭的脸庞,似乎是想确定,一切都不是虚幻的……
两人互相注视了许久许久,直到确定对方的眼里只有自己才肯罢休。
当重逢的喜悦渐渐地散去,郑玉彤才想起,自己在学校门口:“放我下来……”
刘玄恭搂着郑玉彤双腿的手,搂得更紧了:“不放!”
“木头,学校里的老师和同学都看着呢!”
郑玉彤努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