蠹窿岭,横亘在神州大地西南方向,方圆八百里有余,群山绵延,岗岭起伏,山内又多生地穴,密如蠹蚀,故而得名蠹窿岭,其实为灵力难聚易散之地,又传闻山中多毒虫怪兽,因而为人、仙、魔三界所弃,共识为土牛石田。
千年以来,修行者足迹遍及山川大河,唯独这蠹窿岭,人迹罕至,传闻偶有修行者误入,却也是有去无回,因而古怪奇谈传闻更甚,就是当年那魔宗影惑纵横三界之时,对此地亦避而不谈,种种原因累积,蠹窿岭遂渐淡出修行者视野,成为真正的荒蛮之地。
因缘际会,百余年前启,蠹窿岭生出的蠹虫数量不断扩大,觅食的蠹虫成群结队,扫荡着方圆八百里的山岭。一时间,岭内其他动物种群居然被这种肉食生物一扫而空,后来蠹虫又向外流散,居然开始进犯有人类居住的边陲之地,初始时那些蠹虫尚且只啃食家畜禽类,而后随着蠹虫胃口的不断增大,以及食物的匮乏,蠹虫开始频频袭击人类,更有甚者传言,吸食了人血肉精的蠹虫,开始变异,变作嗜血成性的魔虫,后来居然发展成非人类不食。
一时间,恐怖传闻在蠹窿岭周边传的甚嚣尘上,中原地区与当地贸易就此中断,本就物资贫瘠匮乏的边陲之地,如同雪上加霜,当地百姓苦不堪言。
又传闻,这蠹窿岭内实藏有一只蠹虫母体,只要消灭了这只母体,蠹虫便不会再繁衍生息,于是当地村民凑足了银两,悬赏通告,招募能人义士,为民除害。怎奈事与愿违,数有接榜者,信誓旦旦,终究是有去无回,民众花光银两不说,更激起蠹虫的仇视报复,蠹害更甚从前。
万般无奈,民众孤注一掷,抽签组成一支打蠹队,由一把脉看病的刘姓郎中带领,潜入蠹窿岭,昼伏夜出,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蠹窿岭腹地--蠹窿峰,找到蠹虫母穴,然而让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是,那蠹虫母穴又有不计其数的蠹虫护卫。
正在绝望之际,领头的刘郎中无意间发现,杀死的蠹虫中,有一类外形十分特别,人类感染了它的血液后会异化,几经思考,痛定思痛,为了一方百姓安危,刘郎中终于决定舍身就义,以身试法,抛开自己腹腔,将蠹虫的血液灌入。
那刘郎中感染了蠹虫血液后,挥泪作别同行的众乡里,只身前往蠹虫巢穴深处,在告别阳光的那一刹那,他身体陡然发生异变,居然变成了一只蠹虫,因而得以蒙混过关,顺利杀死了蠹虫母体。
在他返回地面后,看着阳光下自己诡异怪诞的影子,心中已是明了,自己已非人类,他默默地在岩石上坐了许久,遥望远方,遥望家乡,心绪久久不能平静,就这样默默地坐着,日月更替,斗转星移,看着身体中伸展出来的舞动着的触手,刘郎中狠狠一咬牙,重新走入了地穴。
就这样,他将自己当成了蠹虫,接受了命运的安排,与千万只蠹虫生活在一起。遂渐,那些蠹虫发现,他的智慧超乎寻常,因而不自觉地,尊他为新首领,瞻予马首,惟命是从。渐渐地,刘郎中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索性占山为王,给自己起了诨名叫蠹窿老妖。而后,方圆八百里的蠹窿岭,成了他统治下的王国,寂寞与孤独伴着这个半人半虫的怪物一直生存着,谁也不知,何年是个尽头。
但自从那刘郎中做了蠹虫首领后,再未发生蠹虫流出蠹窿岭,骚扰残害百姓的事件发生,因而在蠹窿岭附近有些人类生存的地域,拜蠹窿老妖为神,称作蠹窿神,朝朝上香暮暮参拜。虽说信徒民众从未亲眼见过这蠹窿神,但在他们心中,蠹窿神英明神武,器宇不凡,又结合传闻其前身是把脉看病郎中,因而,为其画像便成了一名相貌堂堂,凤眼生威,脚踩蠹虫,一手轻捋胡须,一手前探欲做把脉姿势的正神,甚至有不明就里的信众,教育下代,生养子女就要长成蠹窿神模样,才舒服顺眼,但却不知有朝一日,蠹窿老妖见识了自己的画像后,或信众见到了蠹窿神真容后,各自作何感想,自然这些是后话,可暂且不提。
再观那蠹窿岭,少了人迹的骚扰,本应一派更为自然和谐,生机盎然之气,而蠹窿山却依旧终年黑气萦绕,一片死气沉沉,就是山间的鸟兽虫鱼都十分罕见,更不必说奇花异草。
谁也不知道,也想不明,那蠹窿老妖,是如何约束那些蠹虫,又是从何处得来食物来源,供养那只数量庞大的蠹虫大军的。
这一日,漫天愁云惨淡,阵阵阴风怒号,八百里蠹窿岭一片死气沉沉,偶尔有迷路的飞鸟经过,也是眼中充满了恐惧与恐慌,拼了命的挥动翅膀,收敛起鸣叫声,做快速逃离状,仿若这八百里蠹窿岭住着未知的夜叉死神,上到云霄,下达河底,充斥着死亡的气息,满目荒凉,毫无生机,更胜大漠戈壁。
而在蠹窿岭腹地,灰蒙蒙的天地间,一座巨大的石峰尤为突兀显眼,远远望去石峰高耸入云,直插天际,山腰处黑云如墨,卷舒缠绕,时聚时散,隐约中可见一丝狰狞,细看更为愕然,偌大一座石峰竟然寸草不生,山石乌黑,光滑无比,好似铁铸一般,山脊犹如刀切斧剁,露出惨青色的光,仿佛怪兽的脊背,更为奇特的是整座石峰生满了窟窿,大小可供一人出入,好似蠹蚀,那些窟窿入口微微向下倾斜,只有入口处有些许光亮,再往里处便是漆黑一片,深不可测,整座石峰真个好似千疮百孔,阴风吹来,灌入蠹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