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杨靖荷随锦心到了永安宫后,陈贵妃已备好茶点等候了,她见杨靖荷进来,满面堆笑迎了上去。
方才在观月台上,双方离的太远,杨靖荷的容貌她没有看太清,这会儿两人面对面,她真真是看清了,对方面容秀丽,眼睛炯炯有神,英气逼人,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
一想到如此优秀的女子将来可能会成为自己的儿媳,陈贵妃心里甚是满意,不由得竟对她有了一份真心。
她亲昵的拉着杨靖荷的手,把她迎到座位上,仿佛她已是自己的儿媳,“来,郡主,皇上前些日子赏了一些上等的碧螺春,郡主尝尝。”
杨靖荷看着对面面容姣好,笑靥如花,对她甚是亲热的陈贵妃,并无太大感觉。她怎会不知她的目的,刚才贵妃身边的丫鬟对她说,贵妃要请她过去一趟时,她内心并不想来的,可是碍于她的贵妃身份,加之静安王此前嘱咐,要他们不要急于拒绝他们的拉拢,所以她才过来了。
想到此,她不卑不亢,抱拳谢礼道:“谢贵妃娘娘,靖荷常年在军营生活,吃的是军粮,喝的是怒罗江的水,如此好的茶水,靖荷喝了恐怕也品不出一二,岂不是辱没了这上好的茶水。”
陈贵妃听罢,笑道:“郡主说的什么话,你为我姜国守卫边境,抵御外敌,劳苦功高,这茶水有幸被你喝了去,才是它的福分。”
听贵妃如此说,她心知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轻啜了一口,虽说不上哪里好,但着实比军营里的茶水要香浓很多,不禁赞道:“果然是好茶。”
见杨靖荷喜欢,陈贵妃甚是欢喜,她眼神示意身旁的锦心,锦心会意,不一会儿拿来一个精美的瓷罐。
“既然郡主喜欢,本宫就将这罐茶叶赠与郡主,聊表本宫的心意。”
杨靖荷急忙起身推辞道:“这茶叶乃陛下赐于娘娘,珍贵异常,靖荷岂能夺人所爱。”
陈贵妃示意她坐下,道:“郡主此言差矣,既然陛下已将此茶叶赐予本宫,那么本宫就有权将它转赠她人,本宫与郡主甚有眼缘,赠与郡主,也算是适得其所。况且,如果陛下知道茶叶是赠与郡主,必不会怪罪于我。”
“话虽如此,可靖荷乃军旅之人,粗枝大叶,实在不适合饮用如此好的茶水,且军规森严,靖荷身为将领,怎能以身试法,私自收礼呢?”
陈贵妃见杨靖荷态度坚定,丝毫不留情面,心中有些不悦,但想到她对自己还有用,也就按耐下怒气,勉强笑道:“郡主军法严明,本宫佩服,既如此,本宫就不强人所难了。”
“母后。”
这时,姜翊桓也来到永安宫,他向来心思玲珑,善于察言观色,见母妃面有不悦,气氛有些尴尬,便知她们的谈话不怎么愉快,于是笑着圆场道:“原来是安国郡主在此,本王有礼了。”
杨靖荷看着眼前的安阳王,长身玉立,面容俊美,表面温和有礼,眼神中却有一丝不易觉察的阴冷。她心中冷笑,好一个安阳王,明明是母子二人计划好的,竟装作什么都不知,果然如外人所说,心思机巧,虚伪狡诈。
虽心里这样想,她面上波澜不惊,起身朝他施礼道:“见过安阳王殿下。”
“郡主不必多礼,”安阳王客气道:“郡主巾帼不让须眉,此次智平叛军,本王很是佩服,有机会还请郡主不吝赐教,本宫也好向郡主讨教一二。”
陈贵妃也附和道:“正是,虽说桓儿平日里刻苦练习,文韬武略一样没落下,但却没有上过战场,缺少实战经验,而郡主你这一方面是强项,以后我这永安宫的大门永远为郡主开放,还望郡主多来走动走动,给桓儿教导一二。”
“贵妃娘娘和王爷折煞靖荷了,王爷贵为皇子,宫中自然有德高望重的师傅教导,靖荷一介女流之辈,出身卑微,资历尚浅,怎敢对王爷说教导二字。”
安阳王谄笑道:“英雄不问出处,郡主谦虚了,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且有令父令兄的教导帮助,郡主将来一定能和杨老将军一样,独当一面。”
听他们如此讨好奉承自己,杨靖荷已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客气了,干脆沉默浅笑,等着他们说出自己的目的。
果然,陈贵妃见杨靖荷对安阳王还算客气,笑说:“郡主直爽,本宫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如今桓儿府中只有一位侧妃,一位妾室,本宫一直寻思着给他纳一位王妃,却没有合适的女子。今本宫见郡主,甚是喜欢,欲请陛下赐婚于桓儿,不知郡主意下如何?”
杨靖荷心说,终于说出目的了,她道:“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靖荷全凭父亲做主。”
“郡主说的是,改天本宫见了杨将军,与他商量一下。”陈贵妃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冷笑,你一个小小的郡主,能嫁于当朝最得宠的皇子,是你的福分,且若我求陛下赐婚,陛下恩准,他杨敬业难道还抗旨不成?
杨靖荷见他们目的已达到,抱拳道:“靖荷离席太久,恐失了礼数,陛下怪罪,还请贵妃娘娘允许我先行告退。”
陈贵妃点头允准,杨靖荷向两人施礼后,退了出去。
杨靖荷走后,陈贵妃脸色骤冷:“这个杨靖荷,不识抬举,本宫看上她,是她的福分,还敢违逆本宫!”
安阳王笑着安慰母妃:“母妃息怒,虽说那杨靖荷对我们的招揽不甚在意,但我刚才观察她的态度,至少她对我们不排斥,这样的话,如果我向父皇求赐婚,想必他们也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