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给一诊送两倍咖啡过去。”
“噢,好的。”
方亦可屁股还没挨到椅子,便又站了起来,这已经是今天下午第十一次跑茶水间了。
苦熬三年她终于突破万难成为一名心理医生,并且经朋友介绍十分幸运的进入了安城最有名的心理医院。
只是那位本身就是权威心理专家的女院长为人清傲,对待员工要求向来严格,虽然给朋友面子录用了她,还是让她从实习生做起,上了半个月的班一个患者没接到却完全被当成了职业茶水妹。
而她也不想因为是靠着走后门进来的便被特殊照顾,只是可怜了她那双挤在高跟鞋里的脚,已经磨得起了水泡破皮了……
咖啡泡好,水量适中,温度适宜,细白的瓷杯里,深褐色的浓稠液体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一诊正是女院长专用的办公室,因事物繁忙平时不接诊,一般只有身份地位极为重要的患者才请的动她。
不知道今天来的是哪路大人物。
走廊很长,她端着咖啡小心的迈着步子,诊室周遭被咖啡香气熏染的空气里,似乎有……熟悉清冽的男人气息,很淡,很淡……
双腿不由自主的在门口顿住。
脚底下高档地毯淡去了她的脚步声,诊室门开了比较大的缝隙,里面的人也没有察觉,渐而传出交谈声。
不用细细分辨,那道熟悉到骨子里的无比低沉磁性的男性嗓音……
竟然是他——霍西城!!!
方亦可耳朵蓦地移动,满目惊恐空白,机械的抬头望进去,整个人如遭雷击了一般。
她的视线,她的身躯,全部猝然僵住。
门缝里,可以看到背对她仰靠在躺椅上露出半个乌黑凌厉的男人脑袋。
女院长在问他:“霍先生,请问您身边有女人吗?”
他似乎在发笑,声线那般醇厚,透着慵懒无谓:“有。”
“您有那方面的冲动吗?”
“有。”
“那您……”
他打断,金属打火机咔嚓一下,在沉寂的空间里格外响,接着是男人吸食香烟的性感声音:“别问没用的,子谦极力向我推荐你,我本着不拂哥们的面子过来,话我可以说明白,我有个心爱的女人,可是她离开我了,如今我已经不奢求能忘记她,不奢求正常的生活,只要能做就行,随便身边哪个女人,能做。我有需求,厌倦了……用手解决,有办法没有?”
女院长被问住。
诊室内诡异的安静下来,只剩下男人慢条斯理抽烟发出的细微声响。
门外,方亦可仿佛被钉住了一般,端着咖啡的双手细微的颤抖,面色苍白,心跳节奏混乱不堪。
遇见,相逢,来的这样突然,这样轻盈。
他的那句,心爱的,不奢求能忘记的女人,是……
难道顾若安因病离世……他便不能解决生理问题了,所以来安城求医看病?
“不能解决是不是?”
里面的男人又接着说话,低醇的声线,笑了似的,浸染着尼古丁的捉摸不透的深沉味道。
他哂笑着看人那副眉飞入鬓的模样,倒叫一贯淡定的女院长垂下了眼睛。
这个英俊的病人,十分不配合。
给人的感觉,他像是可以把他身上的苦闷当做玩笑般开尽,无所谓到让人不知所措。
方亦可心里清楚,他就是这样的男人,即便是在剑拔弩张的谈判桌上,他风轻云淡一两句,就能让对方甘拜下风哑口无言。
可是女院长还在坚持。
问他有晨勃吗?
有。
问他走在路上视线会主动或下意识的留意美貌的女人吗?
他需要想一下,再点头。
方亦可知道,他不会留意身边的女人,回答会,可能是出于男性傲然的本能自尊。
其实他从心底根本不愿意接触身边的女人,因为他心里有障碍,接触了也硬不起来——但除了她,和那个被他深深疼爱在心尖上的女人。
显然的,真实情况,他没告诉医生,话语里透出对医生的排斥,含有凉薄的蔑视。
女院长揉眉心,仿似十分头疼,虽然不想承认,但治疗这个病人,她可能无法胜任,惋惜的眼神似乎在说:这样的男人不能做,确实是一种资源浪费。
“霍先生,您既然是莫子谦的朋友,总不能叫您远道而来无功而返,我们诊所还有很多资质不错的医生,不如我帮您再介绍一个?”
男人身躯高大,每一寸身躯线条皆是坚硬无比,他慵懒地从那张判定他有病的躺椅上似笑非笑的起来。
眼底很冷。
很明显的无声拒绝。
就在这时,慌忙转身的方亦可不小心碰到了门把,诊室门倏地开了。
他皱眉转身。
四目相对,一眼万年,天地无声。
在那道沉寂幽冷深如墨海的视线里,方亦可仿佛顷刻间没了呼吸。
他今天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素黑西装,窄版西裤因为双腿过于修长而略成九分。
带着名贵腕表的手斜插在裤袋里的动作,优雅内敛,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成熟男人的硬度和质感。
在道道穿过百叶窗缝隙倾斜的光晕里站定,深邃完美的男人五官好看得不似真实。
尤其是那凌厉下颚上泛起的青涩胡茬,看着就有种叫女人想伸手去触碰一下那扎人的感觉的迷魅。
方亦可的视线像是得了病,一时间精神恍惚迟钝的搁在男人身上不会移动。
“你刚说……要替我换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