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鲁庄公点兵五百乘,命曹沫为大将军,季子为左将军,施伯为右将军,命曹刿与他同乘一辆战车,大军直奔长勺。
数日到达。
鲍叔牙听说鲁庄公亲率大军前来,命大军于长勺之前列队,严阵以待。
鲍叔牙,齐国大将军,“管鲍之交”一段佳话的缔造者之一,战功卓著,又因举荐管仲有功,更受齐桓公重用。
这次战斗他做好了充分准备。
春秋时期的战车是冲锋陷阵的利器,好比今天的重型坦克。每乘战车由四匹身披铠甲的战马拉着,敞开的车厢内挺立着三名士兵,左边的军士持硬弓,右边的军士持长戈,中间的军士操控战车。
更有数十名持矛士兵于战车两侧护卫,甲衣鲜明,戈矛如林。
鲁军不甘示弱,同样针锋相对列阵相持。
“大王,臣有个请求!”曹刿忽道。
“讲!”
“一会儿开战时,请曹沫将军亲自击鼓!”
“可否找别人代劳?”鲁庄公微微一愣。
鼓声是士兵进攻的兴奋剂,虽然临阵击鼓在战场上被视为一件极其荣耀的事,但曹沫毕竟身为大将军,指挥作战才是他的主要职责,亲自击鼓似乎不太妥当。
“不可,我听说曹沫将军神勇无敌,这兕牛战鼓也只有他能驾驭得了!”曹刿坚持己见。
“有理!”鲁庄公点头,转身吩咐道,“曹将军,有劳你了!”
曹沫面色不愉,一边脱去身上盔甲,露出一身强壮的肌肉,持着鼓槌立于兕牛战鼓前,一边恨恨地道:“曹刿,依你所言,这兕牛鼓我来负责。但若是今日不胜,我要你的项上人头祭鼓!”
“好说。”
曹刿成竹在胸,微微一笑。
那时候打仗比今天文明得多,双方遵守约定俗成的战场规则,兵对兵,将对将,比的是硬实力。而且,需要等到对方摆好了阵势才能出兵,否则会遭到各方耻笑。
此时,鲍叔牙远望,见鲁军已经摆好了阵势,笑道:“鲁国乃败军之师,不堪一击!击鼓!”
之前乾时一战,他率兵将鲁军杀的丢盔弃甲,狼狈不堪,再次相遇时不免生出了轻视之心。
咚咚咚――
战鼓声震天响起。
战斗开始了!
“嘿!”齐兵高举手中戈矛,振臂一声高呼,声振九霄。
咔咔咔――
三百乘战车在步兵的护卫下,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前步步推进,气势如虹,令人窒息。
“传令,击鼓!”
鲁庄公身经百战,举起右臂,打算按照以往的对敌之策击鼓迎敌。
接下来,就是曹刿在历史上留下最光辉的时刻了。
此时,远在数百里之外的东平,算准了时间一直关注着曹刿的王诩不禁激动起来。
他的通玄一念依附在曹刿的脑中,仿佛观看清晰的直播画面一样,曹刿的一切所做所想一清二楚。
“快叫停!”
王诩攥紧了拳头,暗暗鼓劲。
曹刿,你只需一个“停”字,就可以载入史册!
快啊!
可是不知为什么,曹刿仿佛浑然不觉,迟迟没有说出那个极其重要的“停”字。
“怎么了?”王诩大惊失色。
之前,曹刿来到鲁国后的一切所做作为没有任何问题,完全循着既定的发展轨道运行着。没想到在这最最关键的时刻,曹刿似乎脑子突然短路了一样。
这时,王诩分明透过曹刿眼睛的余光看到,曹沫已经在掌上吐了口唾沫,将要抡起双臂击响兕牛战鼓。
一旦鲁军的鼓声响起,历史就要改写了。
时机稍纵即逝,王诩凝眉一声断喝:“曹刿,喊停!”
“停!”
听到脑海中传来的急呼,曹刿下意识地跟着大声叫道。
这一声,历史重新回到了正确的轨道!
王诩的一颗心差点蹦出来,长出了口气。
“为何?”鲁庄公听到,却皱起了眉头。
“此时敌军锐气正盛,最好再等等!”醒过神来的曹刿思路也回到了正轨。
这本就是他的台词。
鲁庄公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在以往用兵时是从来不会这样做的。不过鲁王最大的优点就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选择了曹刿,就无条件相信他的话。
“先不要击鼓,听令再说。”鲁庄公命令道。
“所有人听令,不得喧哗,违令者斩!”曹刿不失时机,借着鲁庄公的话厉声喝道。
本来曹刿并未受封,可以说无名无份,但他居于鲁庄公身边狐假虎威,众军士以为他这是代替鲁庄公发号施令,莫不敢从。
这时,齐军已推进至百步开外,锐利的戈矛在阳光下格外亮眼。
“嘿!”
齐兵一齐发力,挺起闪亮的戈矛直刺过来。
鲁军步兵将盾牌并立阵前,后面的士兵将长矛探出盾牌外尺许,如同刺猬的倒刺,整个阵形固如铁桶一般。
一轮刺罢,鲁军岿然不动,不仅如此,万余人马寂然无声。
齐兵冲不进去,唯恐遭到反击,急速退出二十步开外。
“击鼓!”
鲍叔牙远远看到,稍微一愣,仍然按照惯常的作战方法传令击鼓,发动第二轮进攻。
第二轮,情形依然如故。
既攻不进去,鲁军也没有什么反应。
鲍叔牙不知是计,哈哈大笑:“鲁军这是害怕了,第三通鼓的话,对方将不战而退!擂鼓!”
咚咚咚――
鼓声传来,曹刿剑眉一宣,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