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弓驾着快马,冲到了南城门,他赶上了军队时,只见一千士兵堆积在城门口站坐等候,无所事事,似乎是因为出城的命令没有下达,所以只能停滞在这里。
他环顾四周,找不着城主,便唤来一个正从他身旁经过的士兵,问:“城主呢?”
士兵转身指了指身后那哨塔塔顶,回应到:“在那里。”
林长弓从马上下来,直走过去,攀爬上哨塔,当他一露头,就仰视到,城主长目注视着远方,脸上是一种难言的惆怅。
林长弓完全登上塔顶后,走到城主身旁,问他:“怎么了?”
城主灰着个脸,说:“你自己看吧,”
于是,林长弓也朝远方来了个注视,他那长目探视出去,看见门外八十丈处,有一团黑乎乎的人群,那看上去,像一团蚂蚁,仔细数数,也有五百来人。
这群人之中,站在最前边的那个依稀还能辨认出模样,仔细看过后,那个尖嘴瘦子的身影才愈来愈清晰,那是吉木!
林长弓压着眼线扫视人群,在当中发现了他,大呼:“是吉木!”
“是啊,但不只是这样而已。”城主紧皱眉头,目光也盯住人群,但好像没未集中在吉木身上,而是放到了别处。
城主和林长弓注意到吉木,吉木也同样注意二人,他从人群中走出,站到前边去,再特意对着他们所处的哨塔,好生好气地喊:“哟,这不是老赵老林吗,怎么,我们可是旧识,我从远道而来,你们都不下来接待我这个老朋友吗?”
“呸,别老林老赵地叫得情切,我们只见过一次,才不是什么旧时!”
“呵,不让套近乎是吗?那我也不跟你们卖关子了。”吉木咯咯咯地笑几声,阴狠地盯着他们,“怎么样?刚刚的火炮够猛不!滋味应该不错吧。”
“你——”城主听着就是一身火气,可他刚想发火骂人,又即刻欲言又止,也许是作为城主,不能随便失态,更不能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城主稍稍平复下心情,怒喝一声:“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心里会没点数?我记得,还有一部分的穷奇骨,在你们凤梨城内吧。”
城主咬紧牙关,牙齿间磨出难听的咕叽声。
“对于那东西,怎么都不可能会给你。”城主毅然决然地说道。
“哦?是吗?刚刚我只下令打了一百发炮弹,好像就灭了你一个城区哎,那我要是把那还剩的两百发全打光,你说结果会怎么样?”吉木阴笑着盯着城主说道。
城主的头上,顿时爆出了几条青筋。
“混蛋!”城主大声一吼,右手一下重拍在木栏手上,把那木栏拍烂了一块。
“怎么,很愤怒吗?要是想打我,你下来啊。”吉木说完,在那儿咯咯咯地笑。
城主抓起木栏就准备直接跃过城门而下,这时,林长弓及时拉住他,双目与城主对视,摆头劝他冷静,城主这才罢休。
那下头看戏的吉木见戏没了,轻叹一声:“切!”
“给你们一刻钟时间想想,想不好,或者结果令我不满意,就等着让你们这凤梨城变成废墟吧。”
话语当中,威胁的意味极重,他说完,就自信回头,慢摇摇地回到队伍中去。
“放箭!”
城主一声呐喊后,四个哨塔上的士兵放箭离弦,飕飕数声,十来只箭飞突,微弯的箭身挺起尖利的箭头,直冲那吉木去。
吉木耳朵微微动动,听见那破风箭声,回头一瞥后,在那千钧一发之际,瞬间转身,单手生木形成两尺护盾,盖住双手双脚,护得个全身周全。
他笑了笑,露个头说:“哎呀,赵城主啊,别玩阴的嘛,这种程度可弄不死我的哦。”
吉木故作嚣张,他从木盾上摘下一只木箭,单手把箭给掰断,示意给城主看,城主在那哨塔上瞪他,眼睛开始发红,他那双手一直抓着木栏,而且抓得很紧,木栏都快被抓碎了。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城主就算这般气愤也没有下令打开城门,没有放士兵出去厮杀,真不知道是为什么。
城主那满腔怒火真想烧死一个人,那就是吉木!
吉木忽然间不笑了,他收敛了一点自身的猖狂,一本正经地作态,像是笑够了,也该讲讲正经话一番。
这时,他清清嗓子,很认真地说:“赵城主啊,你可别怪我心狠手辣,我现在也不过为了保住自己的头颅在做事,说起来,谁又不是为了自己的饭碗呢,你说对吧。”
他说完,叹气转身慢步离去,留下的背影是那么的诚恳。
这段期间,林长弓一直盯着城主,他心里已经起了一个很大的疑问,只是等那吉木离去后,他才问城主:“老赵,都这气头上了,你咋还不敢打,我帮你调动来的军队,可不是让你放到城里当缩头乌龟!”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放军队出去,这种事做不得,万万做不得。”
“为何做不得?我看你是糊涂了,这一千打五百,这还要怎么好打,直接干就行,莫非,你还会忌惮吉木那不入九流的家伙?”
“并不是这样的。”城主低头回应他道。
“那你说啊!你倒是说,你为何不让军队杀出去!”
城主没有回应,他只是一直盯着那群人看,脑子里也不知道在胡乱想些什么。
林长弓急了,他直接抓住城主的双臂,冲着他脸叫道:“你还在想什么,再过不久,炮弹要是在打来,凤梨就将不复存在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