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青青回到府中的时候,她师兄云墨正在后院教季承文小擒拿手,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神经,一向不怎么喜欢跟陌生人(孩子也不例外)接触的他竟然破例了。
“师兄!”
厉青青邪邪的尾音带着几分危险气息的声音在云墨身后响起。
云墨背脊一僵,半天没敢回过头去。
厉青青便邪笑着走到他跟前,目视着他的眼睛,逼着云墨不得不正视自己,“师兄雅兴,竟然还会教小屁孩武功了!”
季承文心里一哼,你才是小屁孩,你们全家都是小屁孩。
不过厉青青没听见,她的双眼一直紧盯着云墨,恨不得将这个师兄盯成肉窟窿。
云墨嘴角微抽,眼神发虚,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看天气好像要下雨,我还是回屋避避好了。”
云墨刚转身,厉青青的手就已经先一步搭在他肩头,云墨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看你这样子应该是知道排行榜的事?那咱们也不兜圈子了,说,师父又打算怎么整我才肯罢休?”
云墨干笑了笑,很不好意思地将那老不死的话转达给了厉青青,“师父说,从第二位往下降,每降一个排名,要一万两银子,十个排名就是十万两!”
厉青青差点没跳起来,“师父怎么不去抢钱?”
云墨接着传达师父的话,可能是因为连他自己都觉得师父的话有些过分,所以传达的时候,他的声音很轻很弱,“师父说逮着一个有钱徒弟坑到底比抢钱快多了。”
厉青青磨牙霍霍。
云墨赶紧讨好,“这可不是我说的,是师父说的,我只是传达他的意思。而且在来的路上,我已经为了你跟那老家伙翻脸了。所以,你要怪就怪他,千万别怪我!”
厉青青一道凶狠的视线射过去,“滚!”
云墨赶紧开溜,溜到一半想起来话还没转达完,于是连忙又补充了一句,“师父说,如果王府凑不齐十万两的话,就去定国公府拿。”
然后一溜烟跑没影了。
“哎呀——”云墨那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从不远处传来。
厉青青扭头去看,人已经没影了,不过公孙傅却走了过来。
公孙傅优雅地擦了擦满是泥巴的手,笑容款款地走到厉青青跟前,站定。
厉青青心里一暖,刚才的怒火消散了一半。
“还是先生对我好。”
“那是自然!”他笑容款款地牵起她的手,“走吧,带你出去散散心。”
季承文小屁孩,当我的面卿卿我我,你两有没有当我存在过?
显然是没有的。
公孙傅和厉青青互相笑着走出了王府,大街上人来人往,偶尔几个路人迎面走过,差点就撞上厉青青。
公孙傅就干脆往前走,用宽大的身躯替厉青青挡下前方的路人,让她跟着自己的步伐走。
厉青青就这么乖乖地跟着,偶尔目光看着那厚实的背影,脸颊微微一红,心里却格外的安定。
两人走到了护城河边,在岸边柳树下站定,公孙傅双手靠背,看着湖面开口道,“你师父可有什么害怕的东西?”
“怎么,先生要帮我教训师父?”厉青青眼睛发亮,觉得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不知道公孙傅跟她家师父比,谁的武功更高一些。
公孙傅勾唇浅笑,语气温润细腻,口气却略带狡黠,“是啊,总不能委屈了青儿吧。”
青儿老脸一红,闷不做声。
公孙傅望着对岸的人群,忽然想到,“人言可畏,人言如刃,若是加以利用说不定是个绝地反击的好方法。
不过你师父究竟有没有软肋?”
厉青青细想了想,“师父好像从没怕过什么,要说唯一怕的就是云墨师兄出事。你瞧瞧师兄那洁癖样,都是师父宠出来的。”
“你师兄?”公孙傅在心里玩味地咀嚼这几个字,心下有了些许苗头。
……
国公府刚被贬官流放,皇上才派大臣前来查抄家产。这厢就有流言蜚语,说国公府欠了某个商人一笔巨款,至今没有还上,导致该商人一家饥肠辘辘,饱经风霜,差点就死了。
欠款的事,皇上知道,昨日刚收到欠单,但一直没找到送欠单的人,今日舆论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
皇上决定,派人去找,把这个人找出来。
这厢,厉青青邪恶满满地推着云墨去逛街,“师兄啊,你衣服脏了,我给你买一件吧。”
“师兄,你零嘴吃完了,我帮你买一些吧。”
“师兄,你的胭脂掉色,我帮你买盒好的吧。”
师兄,“我不涂胭脂!”
“那你用什么颜色口脂?”
师兄,“我不涂口脂!”
“什么,你喜欢腮红?”
师兄白眼,崩溃,“算了,我回去了!”师兄拖着步子往回走。
“别呀,我请你吃好吃的!”厉青青极力拖着云墨往人多的地方走。
某处屋顶上,公孙傅双手负背,静静地站着。
厉青青带着云墨走到了人多的地方,那里张贴了皇榜,榜文写着要找国公府的债主进宫。
很多人围着皇榜看,好奇这人究竟是谁。
然后此时,公孙傅顺势拍出一掌,击落皇榜。
皇榜晃悠悠飘过,飘到了云墨手里,云墨满脸懵。
有人却突然大叫,“揭皇榜了,有人揭皇榜了!”
其他看客纷纷把云墨围住,上上下下打量着,心想,这小子就是国公府的债主?
行啊,看不出来,穿的普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