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青青看的两眼发直,不是惊艳的,是雷的。
“先生,你,你这打扮未免……”她忍不住想笑,但又怕被人发现,只好死咬着唇瓣不让自己笑出来。
公孙傅倒完酒,站起身来,正好以一个旋转姿势转身,背影挡住了厉青青正前方所有人的视线,然后手指飞快地在她鼻梁上勾了勾,收回,整个人也回到了厉青青身后,端酒太监该站的地方,站定。
刚才那动作太快,厉青青只感觉到鼻尖一暖,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那手就抽离了,飘渺的有点不真实。
厉青青还想转身去看,被公孙傅小声叫停,“注意前方!”
厉青青这才回正脑袋,“你怎么来了?”咬着牙,小声问。
“来协助殿下,怕你一个人搞不定!”小声地答。
“你之前还骂我来着,这会又跟我和好了?”小声又兴奋又故作傲娇地问。
公孙傅无奈又宠溺地笑笑,同样小声又故作委屈地答,“没办法,靠殿下赏饭吃,哪敢惹恼殿下。”
厉青青不信,你丫是把怒火都发泄完了,舒坦了,才来哄我的吧,不过她还是很高兴,至少还知道要来哄她,孺子可教也。
“陛下离席了!”公孙傅提醒。
厉青青收起欢心,连忙也起身离席,公孙傅紧跟其后。
皇太女一直紧盯着厉青青离去的方向,却没有跟上去,反问身后伺候的丫环,“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丫环点头,“妥妥当当!”
皇太女很放心地点点头。
曹驸马满脸疑惑,“什么安排?”
皇太女没告诉他,还瞪了他一眼,曹驸马愤愤不平地灌着酒。
皇太女心下怒骂,就只知道喝酒,没用的废物!
……
“母皇,儿臣有事启奏!”后花园内,出来透风的女帝被厉青青截了胡。
女帝看见厉青青紧张焦急的脸色,一点都不紧张焦急,反而生出几分反感,“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今天国宴,不谈公事。”
她是觉得这五闺女嘴里吐不出个象牙来,一定没好事,不听,坚决不听。
厉青青却要说,坚决要说,“母皇可还记得儿臣客栈对面的那家青楼?这家青楼有问题,它逼良为娼,草芥人命,肆意敛财,大有问题!”
“朕知道了,此事明日再议。”女帝直觉,这件事要是现在议,一定没完没了,而且也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厉青青不给女帝明日再议的机会,当下就拿出了一堆卖身契,欠款单,在女帝眼前晃悠,逼着她不看都不行。
女帝也不好意思不看了,都到这份上了,不看那就是枉顾人命,是昏君。
没办法,怀着对厉青青很怀疑的态度让周公公掌灯。
周公公将手里的灯笼往女帝跟前提了提,女帝翻看了几张卖身契,欠款单,上面有名有姓有指纹,看起来像是真的,只可惜缺了人证,以及受害人。
结果,厉青青身后的公孙傅小声提醒,人就在宫外车里。
厉青青当下要求母皇召见人证,受害人。
女帝没办法,派人去召。
周公公奉命去了,公孙傅不放心这个人,于是跟了上去。
女帝看了看这个擅自挪步的小太监,心下已经明白,这哪里是什么太监,分明就是厉青青门下的门客假扮的,只是不知道是未黎先生还是新收的公孙先生,她决定日后再跟她算这笔欺君之罪的账,现在先算算她说的这笔账。
既然涉及到人命官司,女帝也就不能在后花园审问,索性就移驾宣室。
几个证人,受害人被从后花园转移到了宣室内。
宣室灯火通明,这些人的面貌模样,被灯火照的一览无余,御案下放着的卖身契,欠款单的字迹也被照的清清楚楚。
这每一张单子上的字都十分狂草,签字处却十分拘谨,字体也大小不一,一看写字据的人嚣张跋扈,签字据的人小心翼翼。
女帝心下便明了,厉青青说的这件事,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说说吧,你们是谁,怎么卖身到青楼的?”
“草民不是卖身到青楼的。草民是去青楼竞标花魁,不料因为出价太低,被老鸨子花娘捆绑起来一顿毒打!”
“草民也是!”另一个人说。
“什么时候的事?”女帝问。
“昨晚!”几个人异口同声道。
女帝回忆了一下,莫非昨晚她听到的青楼里传来的呜呜声就是这几个人被打的声音?
这几个人怕女帝不信,又急忙卷起衣服,露出腹部背部给女帝看。
“陛下,你看看吧,我们身上的伤就是他们打得。”
“就是!他们还把我们捆在麻袋里,浇上酒,打算把我们活活烧死。要不是五殿下及时赶到,我们几个就去见阎王了!”说着他们还打算让陛下问问他们身上的酒味。
周公公一句“大胆!”把他们打退了下去。
这几个人再也不说话,静等女帝裁决。
女帝目光看了看那几个人,“这些是人证?”
几个人证上前一步,“草民等人亲眼见过,青榄财,强行托人去竞标。
若是竞标价低了,她就会打人。
青楼后院养了不少打手,各个都武功高强,打起人来疼的要命!”
“是啊,是啊!”
“母皇!”一直不说话的厉青青这会跪趴在地上,嗷嗷大哭,“昨晚儿臣派人去青楼借琴,结果花娘还要反过来索要借款。
儿臣说这是为母皇演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