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祁国允许女子抛头露面,但总也有那几个喜静的愿意呆在家中。刘如玉便是其中之一,是以,认识刘如玉的人极少,认识她的贴身侍卫的更是少之又少。
厉青青之所以认识她,是因为,他们是好友!
对,就是那种可以互换秘密,互换胭脂口红的好友。
当然了,因为其母刘晴方是女帝这边的,女帝的心思厉青青已经知道了。
她是不希望三个皇女争名逐利,最好自己和三皇姐一起辅佐大皇姐。
所以,刘晴方自然也不会亲近自己,也不允许刘如玉亲近自己。
这也是后来厉青青跟刘如玉极少往来的原因之一。
可……若是女侍卫过来不是寻花问柳是来寻她主人刘如玉的话,那厉青青似乎就不好意思干站着看戏了,总要出手挽救一下刘如玉的名声不是?
想到这里,她就头疼了,原本兴奋的眼神忽然惆怅。
张嬷嬷跟了厉青青好些年,自然知道刘如玉跟她的关系,既然如此,张嬷嬷也不好看戏了。
“殿下,这要如何是好?”
厉青青为难,“如果刘如玉真在里面,想来以女相的家教应该不至于放任不管,或许女相会来,咱们不必插手!”
“那若是不来呢?”任飞问。
厉青青颓然,“先静观其变吧。”
这边,公孙傅和未黎先生已经到了青楼后院,小倌聚集的园子。
他们方才忍着各种嘲笑的眼神向老鸨问了那小倌所在的园子,然后在老鸨子亮晶晶邪恶恶的眼神中,他们过去了。
不过他们一定没想到,等他们过去之后,老鸨子忽然吩咐手下多加了一场品香会。
被挡在前厅的沈护卫眉头一跳,品香会?可不就是花魁竞投会嘛,如此说来那位小倌原是不用参与竞投的,就是未黎先生和公孙先生问过之后,这人被抬上了价。
沈护卫再看了那老鸨子一眼,她捧着两锭沉甸甸的大金元宝,笑得风光无限,沈护卫当下就明白了,老鸨子打算把他们二人当活王八宰。
可惜他不能冲进去,否则就坏了大事,哎,只能祈祷二位先生好自为之了。
好自为之的二位先生已经到了那小倌房门口。
未黎先生简单介绍了此人,“他叫朔风,原是在长安街头变戏法的。我认识他时,他正变着戏法,他向我讨赏。我无意中发现他右手,指掌有茧。”
“右手?”公孙傅明白了,“右手指掌成茧,大多因为握笔太久,所以他是个文人?”
未黎先生点头,“与我们一样,在凤华年间读过书,但到了凤和年间,因为朝廷取消了民间推选官员而无一用处,便做起了变戏法的行当。
不过那时,殿下一直在暗中招揽人才,我叫他投到殿下门下,他不肯,说是已有了出路。
可没曾想,多年不见,再见时,我竟发现他在这里。至今都不曾明白,这算哪门子出路,难不成是因为报国无门自甘堕落了?”
“也许——是另有苦衷吧。”公孙傅看了自己一眼,若有所思道,旋即又道,“如今人就在这里,进去问问就知道了。”
未黎点头。
二人正要敲开那扇门,岂料门里传来女人的哭泣声,二人下意识地缩回手,躲在房间拐角处,贴耳细听。
“朔风,你跟我走好不好,我带你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们重新开始!”
“你我身份悬殊,还是算了吧。”男人声音沧桑,阴郁。
“身份算什么,你若是介意,大不了我不要这层身份,只要我不再是女相之女,我们便没有差别!”
门外的未黎和公孙傅皆一惊!
“如玉,你知道的,我,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完完整整的我了。”声音逐渐变轻,口气透着难以启齿意味。
门外的未黎和公孙傅皆低头看裆,感觉裆下猛然一凉,二人皆面色尴尬。
门内声音继续传来,“没关系,我不介意。不就是被皇太女轻薄过嘛,那又怎样,女皇陛下还有三夫四郎呢,也不见得哪位公子有多抵触。
我不介意,只要我不介意,你依然可以是白玉之身。”
门外的未黎先生和公孙傅松了口气,原来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
“可我介意,我想给你最好的,不想有任何瑕疵,一旦有了瑕疵,我觉得我更配不上你了!”男人声音越发阴郁,隐隐的还夹杂了几分狂躁和懊恼。
门外偷听的公孙傅紧皱眉,心想如此纠结的男人真能当大任?
就在这时,耳边有波澜吹过,公孙傅敏感的神经一紧,急忙拉着未黎先生往外躲。
未黎先生还有点不明所以,公孙傅低声提醒了一句,“无风起波,大有问题。”
未黎先生这才跟着公孙傅往拐角处躲。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有一个女人气势汹汹的追过来,那女人明明长得高高瘦瘦,可下脚却是铿锵有力,好像一头母猪狂奔过来,连带着他们这边的地面都有震感。
未黎先生面色微白,公孙傅倒是面无波澜,只绷紧神经。
那女人一脚踹开了门。
门内女人惊叫了一声,但声音戛然而止。
公孙傅猜想,后追来的女人可能掐住了屋里女人的脖子。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后追上来的女人把踹坏的门重新按上,然后关上门,小声道了一句,“属下奉命请您回去!”
公孙傅一惊,还有这种事。
“我不回去!素文,我想跟朔风离开,你帮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