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悉祖母的想法,周和曦差点儿从椅子上滚下来。
“晟王啊,晟王……”孙老夫人连着念叨几声,后来长叹,“他样样拔尖儿,唯有一件,不是个长寿的。”
“怎么说?”周和曦以前从未听过这种说法。
“早年晟王在沙场拼命,中了一种天下无解的火毒,若非这些年颜神医在身边帮他压制,恐怕早就……即便是颜神医的祖父老神医也不能将那火毒根除,他曾断言,晟王活不过三十……”老太太一声长叹,眼圈都红了,“说起来,晟王今年,二十有六了。”
原来是说这个,某女暗暗松口气,晟王的火毒早被她身上的仙苗解了,不出意外,他会活到儿孙满堂。
“你看满京城的人家,都知晟王好,晟王了不起,却从未有人生出与晟王府联姻之意。当然,晟王早绝了娶妻的念头,早些年,就算陛下赏赐的美人都被他全数放走,这也是晟王府一无女眷,二无女仆的原因。”
“怎么孙女从未听说过这些事?”
“十多年了,晟王又鲜少出现在人前,渐渐地便被人遗忘了。而那些敬重他的人,也不愿提这些伤心事。”
“晟王殿下他,可怜啊……”
老太太满脸惆怅,就这么起身走了。
望着祖母的背影,周和曦一时恍然,如今晟王火毒已解,又那么大年龄,和他同龄的孩子都快说亲了,那接下来他应该忙着娶妻生子了吧?
“大小姐……”金玲试图唤回发呆的周和曦。
“什么事?”刚才她便感觉几个丫鬟有话要说,碍于祖母在和她说悄悄话,她们才没有靠近。
“玛瑙呢?”
“回屋了……大小姐,玳瑁的花轿行至东街时,恰好碰上孟三小姐的花轿,您知道的,东街有些狭窄,不能同时容下两顶花轿,何况送亲迎亲的人成群结队的,更无法同时过去……”
原来,今儿也是孟馥雅出嫁的日子。
“所以呢?究竟发生何事?”
“当时玳瑁的花轿都快过去了,再走两步就要拐弯儿,可孟家的送亲队伍愣是不让过,她们直吆喝着让我们退回去,躲在一旁的角落,待她们家小姐先过去我们再过。玛瑙当时便说对方欺人太甚,大家都是嫁人,凭什么她孟三小姐先过?何况东街我们已经走了大半,对方只要稍稍停一停,喘口气儿的功夫队伍就能完全走过……“
“可对方叫嚣,说新娘子中途停下不吉利,呵!她孟三小姐是新娘子,玳瑁就不是了?”
“然后她们就开始讥讽谩骂,骂玳瑁曾经只是您身边的一个低贱丫鬟,有什么资格与她们孟家三小姐争?丫鬟嫁个臭小厮还牛哄哄的,她们家三小姐嫁的可是辅国公府的世子,嫁过去就是世子夫人……”
“骂着,骂着,她们竟连您也嘲讽起,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玳瑁哭着说,骂她不要紧,决不能连累主子,她求着怒火冲天的周平安原路退回……”
金玲只捡重要的说了说,有些地方说的委婉,周和曦却可以想象,当时的场面肯定更加不堪。原本是玳瑁大喜的日子,人生最重要的典礼,却遭遇这般羞辱!
向来在她面前做缩头乌龟的孟馥雅自以为升级了是吗?嫁了人就等于洗刷过去,从此可以昂首挺胸了是吗?
她绝对不会让她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