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姐的黯然只是一闪而逝。
她从来不把自己的软弱显露人情,别人永远是别人,体会不了你的苦楚,也无法让你的痛苦减半,万事终究还是靠自己熬过去。
五姐嘴上不,傅十一也多少知道她在忧愁,可她身上的筑基丹也只剩下最后一枚,爱莫能助:
“五姐,难得今日阳光甚好,让黄带我们到外头转转吧。”
五姐还想着把手上的这件法衣勾线完,见傅十一也是一片好心,遂放下物件,姐妹二人并肩从雁阳院出来,直接往雁阳湖而去。
四亩的灵湖。
经过这些年,青磷鱼数量已经增加至三百余条,去年开始便陆陆续续的在西河坊市的醉仙楼出售,青磷鱼肉质鲜美,特别是灵酸菜鱼更是一绝,虽然价格有点贵,但是仍然是有价无市,提前一月都难以预订到。
“十一,这两条二阶青磷鱼估摸着过上十半月便苏醒了吧。”
傅十一看向缩在湖底的已经两尺长的青磷鱼,它们身上的威压日益变强,它们半年前便陷入了沉睡,傅十一想了想道:
“青、黄突破到三阶用了好几年时间,只怕这青磷鱼没那么快晋级。”
傅十一完,向栖息在鳄鱼背上的黄招了招手,黄虽然晋级到了三阶,可是仍然喜欢腻歪着鳄鱼,鳄鱼这些年在黄栗丹的辅助下,也晋级到了二阶,不过体型反而缩了不少。
“咕嘎!”
黄鸟头磨蹭了一把鳄鱼。
方往空中飞去,这段时间,傅十一隔几日便让黄带着出去遛弯,黄如今已经没有一开始的兴奋了,不过却仍然向往空。
“疾”傅十一手持中枢阵盘。
一道道法诀打在上面,待她和五姐跃到黄背上时,阵法顶上一道帘子拉开,黄从中一窜,便到了外面。
“咦?”
飞行不到百米。
傅十一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她眨了眨眼,仰头看向空,这时候五姐也反应过来,欣喜道:
“雪停了!”
这场雪下了好几年。
越国的百姓一开始还没适应,如今却已经能在这冰雪地里求生。
不过多数老人终究还是熬不过这个凛冬。
郯城县、望牛村。
一处五进五出,占地近三十亩的大庭院伫立在到处都是茅草房的村子里,格外的醒目,鹤松堂,通满地暖的院子里,一名仆妇脸色慌张的跑了出来,直接往臻园跑去,臻园的议事大厅,各个管事正在下首听从上面美妇饶一一指派。
守门的丫鬟一见到鹤松堂来人,脸色便是一变。
高声往内通报了一声,便给来报信的仆妇掀开了帘子。
美妇人见到来人,也是吃了一惊,待听到回禀内容时,身子一颤,声音虽然还算镇定,不过却还是有些慌乱道:
“快,快去禀报老爷,老太太........老太太快不行了!”
美妇人扶着贴身嬷嬷的手,快步的往厅外走去,外面的人已经备好辇轿,四个粗使婆子抬着坐稳的美妇人步履如平的往鹤松堂而去。
“祖母,祖母!”
美妇人娇子还没到,便见一中年男子一阵风似的冲进了正堂,主卧里,一名头发雪白的老太太,正端坐在梳妆镜前由下人们往身上一一加上寿衣。
“祖母!”
中年男子见此愣了一下,祖母她老人家卧病多年,如今精神正好,哪像他们的快不行了,他狠狠的瞪了眼哭哭啼啼的下人。
但是碍于老太太的颜面,没有发怒。
“祖母,您这是咋了?这套衣服是给你量身定做的,那用得着哪来试呀。”
中年男子心里一阵阵发虚。
这时候他才明白过来,这是老太太时光返照呢。
牛大柱顿时眼泪控制不住的就往下掉。
已经穿好衣服的老太太,转过身来,伸手往空中摸了一把,显然是个瞎的,牛大柱赶紧的把脸凑了上去。
“祖母,孙儿在呢。”
老太太脸上并没有悲容,抚摸了一阵男子的脸颊后,慈祥道:“好孩子,托你的福,祖母临死前,享受了十几年的清福,如今已是心满意足了,想当年傅仙师没来之前,我们还是饥一顿饱一顿的。”
显然。
这对祖孙便是当初给傅十一进献了《论一个灵植夫的自我修养》书籍的牛大柱,傅十一的莲邬法器能够炼制而成,也是多亏了他们祖传的白莲。
来到门口的美妇听到傅仙师三字,却脸颊一红。
当年可是大柱贡献了祖传之物,才把她娶进门的,每每想起此事,她便有种深深的愧疚感,祖母也多看终先祖遗物,这些年,从大柱口中,她也有所得知。
“祖母,我已经让人把几个哥儿、姐儿的叫过来,就在外头侯着呢,您看要不要把他们唤进来?”
老太太脸上的绯红渐渐淡去,蜡黄一点点爬了上来,显然时日不多了,她陡然伸手抓了把虚空,眼眶有泪珠滚落,嘴唇蠕动,却听不清她在些什么。
“祖母,您可是有什么要交待的?”
牛大柱把耳朵侧到老太太嘴边。
老太太呢喃了两句,便头一歪,永远熟睡过去了。
霎时,整个院子里哭声震。
美妇春妮正想着安慰几句牛大柱,牛大柱却是把老太太放置床上后,脚步匆匆的走出了院子,他抬头一看,眼里闪过震惊,随即是狂喜:
“果真如祖母所雪停了!”
他没想到老太太竟然在临死之时,才将那个秘密告知他。
..........
“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