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声音略微有些沙哑,沙哑中似乎透着一丝疲惫,他向来是掩饰情绪的高手,所以声音里微妙的变化,不太熟悉的人基本上察觉不出来,可是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尽管我们这么久没有见面,他一开口,他声音里细微的情绪变化。我一下就听了出来。
那一刻,我突然变得很平静很平静,没有眼泪,没有哭,甚至连激动都没有。
只是很冷静的问:“你现在在警察局吗?”
他简短的嗯了一声,随即他又问:“在于家过的怎么样。”
他并没有将话题牵扯到我为什么要起诉他的事情,我沉默了几秒,直接回答了他:“我过的不好。”
我这句不好,让易晋也沉默了下来,我以为他会训斥我一顿。毕竟是我自己选择的,可是他没有,他似乎是有点感冒了,声音带了点鼻音,他问:“怎么了,和我说说。”
我说:“我被他们软禁了,起诉你的事情我才知道,我----”
我话还没说完,易晋打断我问:“你现在在哪里?”
我说:“我逃出来了。”
易晋忽然直接对我开骂了,他说:“你有没有脑子?谁让你出来的,你身边没有人吗?于曼婷呢?”
他连连问了好几句话,我都沉默不语的听着,也不说话,更不回答他。
他意识到自己语气急促了一点,他停顿了几秒,柔和下声音说:“好了,我现在没有事,这件事情我自己会解决好,我通知于曼婷过来接你。”
我说:“你别管我会怎样,易晋。我现在只知道,能够救你的人只有我,只要我和他们承认,和你在一起是我自愿的,他们根本不能拿你怎么办,现在只有我能够帮你。”
他沉着声音说:“易小樊,你别给我胡闹,这件事情你别插手,我会处理好,你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立马给我回于家。”
我说:“我要来找你。”
他说:“给我回于家。”
短短五个字,甚至没有给我多余的说话机会,他直接把我电话给挂了,易晋从来都没挂过我电话,从来都没有,每次只有我对他的叮嘱不耐烦时,才会赌气挂他电话甚至是关机。
我听着电话内传来的嘟嘟声,没多久于曼婷的车便停在了我身后,我回头去看时,她冒着大雨从车内冲了出来,立马拽住在公共电话亭内的我说:“你在干什么?”
她眉头紧皱着,又看到我手握住的电话,有再次问:“你给易晋电话了?”
我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于正和利用我的名义起诉易晋这件事情?或者你和他也是同伙。”
我眼睛尖锐的落在她身上。
她说:“你知道了?”
我说:“难道我不该知道吗?”
于曼婷解释说:“小樊,我别无选择,这是爸爸的决定,而我从始至终想要的,就是将你脱离于家,易晋不倒,你怎么从于家离开?”
她再次握住我手说:“走,跟我回家。”
她带着我出了公共电话亭,就想将我拉入车内,我直接反手将她一甩,她整个身体重重撞在了车身上。
天上是大雨,那些大雨全都冲刷在我和于曼婷身上以及脸上,两个人有一种说不出的狼狈,她捂着被撞疼的腰就那样看向我。
我笑着说:“于曼婷,我相信过你,真的相信过你,不过很遗憾,你根本不值得我信任,是,我希望脱离易晋的掌控,可不是用这种毁了他的方式,严格来说,你也算跟了他好几年了,可没想到你竟然可以一点情分都不讲,和于正和联手骗我。”
我甩下这句话,看了她最后一眼,我转身就走。
于曼婷想来追我。不过她的车门被车门给挂到了,加上刚才被我那用力一推,她动作根本不利索,她只能在大雨里大喊的说:“小樊!你回来啊!”
她声音足够大,足够焦急,可这场大雨将她的声音笼罩得死死的,就像我们之间好不容易生产出来的信任,也在此时轻而易举被那些雨水稀释稀释,再稀释。
我在大雨内奔跑了一个小时,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我想去找易晋,但是我不知道他是在哪个警局,我只能去找谭菀帮忙。
可我也不知道她现在住在哪里,只能去她开的会所,那里仍旧是乌烟瘴气,各种人聚在里面赌得昏天暗地,本来正忙于玩乐赌钱的人,在我湿着身子推门而入之时,全都看向了我。
有人认出了我,我听到了他们压在平静之下的暗暗低语,我握紧拳头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
这个时候有个服务员走了上来,问我找谁。
我说:“我找谭菀。”
那服务员看了我一眼,她认识我,以前易晋带我来这里时,她招呼过我,所以她没有再多问什么,转身便朝着包厢内的里隔走了去,没多久穿着睡衣的谭菀从房间内走了出来,她看到浑身湿透的我,满是惊讶的唤了一句:“小樊?”
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我,大约没想到我竟然会来找她,她又见周围所有视线全都落向我,意识到了什么,赶忙走了进来,将我带了进去。
等到达包间内后,谭菀将我安排在沙发上坐下,她立马去一旁的柜子内翻出了一套睡衣给我,然后让我赶紧进浴室把湿衣服换下来。
我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