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买卖女子,不合法,但,也不违法。在乾朝,本就男尊女卑,平日贵胄之间尚可互赠小妾,或将女子随意赠送买卖,这青楼,就更无人问津了。
成帝坐在龙案上,头痛欲裂,耳鸣阵阵,他久久不言。
付坤也是失神立在一旁,牵涉重大,如果这案子先到他的手中,他或许还能保住一个刑部尚书,用弃车保帅的办法。
但现在,谁,都保不住啦……
“左相……”成帝疲惫地开口,整个人如同掏空了一般地疲累,胸口还在痛,昨晚的病痛今天因这个案子更加重了一分,“这案子……你怎么看……”成帝手扶额头,无力地问,声音也因为一夜未眠而有些沙哑。
付坤也有些无法站稳,成帝问他,便知道这些人是他的人,让他自己来表态。
付明蕤有些担心地看向自己的父亲,他心中默默一叹低下了脸。他知道这一查办,父亲简直是损兵折将,又折损了一股重要的势力。皇上这边将来在任命刑部尚书一职时,也不会再录用他父亲推举之人。
至少,这几年,父亲在皇上这边,将会进入冰点时期。
“谨遵……圣裁……”付坤无力地说出这几个字。
整个御书房再次陷入长时间的安静,成帝只觉今日心力格外疲惫。他勉强打起精神,看向付明蕤:“付明蕤,这案子,是查的,你觉得该如何判?如何告知百姓?”
付明蕤全身一紧,垂首抿唇不言,这个案子决不能如实宣布。信奉邪神,为向邪神献祭而jiān_shā少女,活吞心脏,每一个情节都会被百姓无限放大,引起京城百姓的恐慌,更何况,这些作案的全是朝中要员之子,如此又会放大了一分。
若是到时被有心之人利用,群情激动,那整个京城就会陷入骚乱之中,后果无法想象!
“论jiān_shā来判!”忽然,清澈响亮的声音传入压抑安静的御书房,端木卿尘大步而来。
成帝听见端木卿尘的声音终于从手掌中抬起脸,但面色变得更加阴郁和难看。
端木瑾翃微微吃惊,端木卿尘昨晚不在,怎么此时却突然出现了?
姚广偷偷瞟一眼端木卿尘,两人昨晚已经对好了口径。
“**,jiān_shā,也是死刑。”端木卿尘站在了端木瑾翃身旁,端木瑾翃瞬间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这是来自于太子这个身份所给他带来的压力。
成帝终于慢慢看向端木卿尘,暗暗吃惊他似乎对整个案子十分了解。
“至于邪神那部分,还是莫要提及较好。”端木卿尘也目露凝重,“朝中重臣,信奉邪神,这让百姓还如何相信我天朝百官?如此愚昧之行,简直有损我天朝国威!更失民心!”
成帝赞同点头,心中从昨晚到现在的憋闷总算少许纾解。
端木瑾翃一脸阴沉地立在旁边,端木卿尘来的课真是时候,哼!就这样抢了功!
成帝沉脸看端木卿尘:“你知道回来了。”话音虽然沉闷,但已经没有了昨夜的愤怒。
端木卿尘此时不敢再嬉皮笑脸,因为此案重大,也让他心里愤怒沉痛,他也无心再与成帝扯皮。他正色道:“昨晚三弟督办八扇门付明蕤办案时,儿臣其实身在九门,相助明蕤破案,付明蕤,是不是云瑶来通知你蔺小姐被劫地点的?”
付明蕤顺着端木卿尘的话点了点头,因为,这是事实,随后,云瑶那支发簪也不知何时消失,想必应是回到了莲悠悠的手中。
端木瑾翃立时吃惊,心中登时不甘,没想到昨晚又让端木卿尘抢先了一步!这个九门,到底是什么地方。
付明蕤在想起莲悠悠之后,陷入了失神,其他人再说什么话,他再没听见。他第一次如此,只因端木卿尘说他一直在九门,而他……却被抹去了记忆,扔在了九门之外……
“父皇,毕竟是jiān_shā了十一个少女,所以还是要重判,你看将那五人斩首,刑部尚书等人革职,贬为庶民,永不入京城,此方能平民愤。”端木卿尘义愤填膺地说,“虽说罪不及家人,但此案性质如此恶劣,养不教,父之过!齐风等人会做出如此恶行,他们的父亲怎无责任?!这次的严判也是在敬告朝中官员,莫要疏于对子女的教育,否则,一样会受其牵连,官帽不保!”
端木卿尘朗朗的声音句句刺入付坤的心,今天在这里受审判的,不仅仅是齐风他们,还有他,左相付坤!他又怎会想到,他精挑细选,培植出来的官员,会有一天,被自己儿子给狠狠坑了!这一坑,又是斩断了他的一条手臂,今后他又该在朝中如何立足?!
愤懑填满了他的胸膛,一是对齐瑞家风不严之恨,二是察觉太子显然已经长成,即便付明蕤与他为好友,他依然不会因为付明蕤而对他付坤有半丝偏帮。
他满心阴沉愤恨不甘,忽然间,他察觉到了什么,偷眼观瞧自端木卿尘进入后再无一眼的端木瑾翃,他的身上散发着的,是与他一样的不甘。
其实,他早该想到,他与端木瑾翃,才是一路人。
端木卿尘在说罢后,整个御书房又是一阵宁静。
成帝觉得太子说得有理,这次的事情完完全全是齐瑞等人的责任!他们若是严加管教自己的子女,又怎会做出如此毫无人性之事!齐瑞他们有责!
但是,他又有些不舍。虽然齐瑞是付坤左相之人,但齐瑞这人做事的确可靠,亦是个人才。
他犹豫不决之时,看向右相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