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嵇玄静静看莲悠悠赏景的侧脸,不知不觉间,觉得她与他第一次见的那个莲姑娘不同了。此刻少了当时的江湖痞气,反是多了分大家闺秀的温雅与沉静。
他忽然明白缘何付家兄弟会都在意这个莲悠悠,因为,这莲悠悠如眼前这风景一般,风情万种,一眼万变。
她身上有江湖侠女的洒脱与不羁,也有大家闺秀的温婉与沉静,还有……他从别的女子身上从未见过的,一种特殊的大气。
这个多变的莲悠悠,到底从何而来?又是何身份?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份。
如他,是商人。如付家兄弟,是左相之子,如那一介文人,如那一个武夫。如张天师,乃是天师。
这莲悠悠,是什么?
日落相府,家丁忙碌。
付明溯立在《傲美图》画轴面前,昨晚的一切让他依然发憷。
公子虹的到来,揭开了一个秘密:莲悠悠是妖。带他进入了一个新的领域:神鬼妖魔。
曾经他在书中看到的神话故事忽然成了真,让他一夜未眠。
“大哥!”付明蕤到书房前,见付明溯对着那幅画发呆,心中猛地一慌,难道那画真有古怪,立时上前要取画,“大哥,别看了!”
付明溯回神,看到付明蕤要取画也是立刻拦住:“二弟!别碰!”
兄弟二人在书房中看向彼此,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出了同样的惊悚,和各自隐藏的秘密。
“大哥?”付明蕤察觉付明溯的眼神不一般,立时追问,“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关于这幅画的?”
付明溯匆匆放开付明蕤的手腕,知道付明蕤已是察觉他有所隐瞒,他侧脸思忖片刻,敷衍说道:“不错,我的确查到了一些关于这幅画的事情。”
“那你快说说!”付明蕤立时神情认真。
付明溯见付明蕤暂时信他的隐瞒是关于这画,于是调整神情,隐藏起更多的心思镇定看向付明蕤:“其实这画的主人也是失踪了的。”
“黄山道人?!”付明蕤知道黄山道人,但对他的生平并不十分了解。
付明溯点点头:“而且,更古怪的是,之后凡是买了此画的人,都会失踪。”
付明蕤美眸圆睁。
付明溯侧开脸故作叹气:“哎!我是怕你觉得我神神叨叨,怪力乱神,所以没有告诉你。因你不信邪祟。”
“不会!”付明蕤脱口而出,付明溯眸中划过一抹吃惊,侧目看付明蕤时,他已是拧眉侧开脸,侧脸露出了懊悔。
付明蕤的神情自不会在付明溯面前隐藏,付明溯看他一会儿,转回身:“二弟,我觉得……王易这案子……和这幅画,要不要交给……莲姑娘?”付明溯试探地问,视线落在付明蕤的脸上。
付明蕤的神情渐渐平静,眸光也变得坚定,立时看付明溯:“大哥提议甚好,此案应移交九门。”
“移交?”付明溯露出一丝疑惑,“你们八扇门的案子,原来可以移交?”
付明蕤微露一丝尴尬:“是……咳,移交九门,九门便不能收我钱财,莲姑娘那里收费实在……”付明蕤说不下去了。虽然那次冥域观光的五万两他未出一分一毫,但他也心疼那钱。
付明溯一下子笑出:“行啊,二弟,你也精明起来了,哈哈哈。走,我们去移交。”
付明蕤在付明溯的调笑中无奈苦笑,他付明蕤也是被逼出来的。但是,他心中依然狐疑,难道王易的失踪,真的与这画有关?若是真的,一幅画是如何让一个大活人,消失地无影无踪的?
秋风习习,风过枫林,枫叶层层叠叠浮动起来,如同红色的波光在阳光下浮动,又是一番怡人美景。
莲悠悠在这四季而动的美景中渐渐慵懒,神情也随之而沉浸迷离:“恩……若是我给你找出了这个鬼,你这宅子,可愿给我?”莲悠悠瞥眸看一旁一直在偷偷观察自己的易嵇玄。
“好。”易嵇玄竟是不假思索地说出了这个字。说完时,自己也怔立在了原处,心口宛如像是被什么惊吓之后的余悸一般狂跳起来。
他只顾去观察这莲悠悠,想去参透她这本丰富多彩的书,在她又现出一种慵懒美人姿态时,不由自主地出了神,竟是应了莲悠悠的那句话。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回过神时想后悔,已是不及。
莲悠悠转脸瞥眸看他那幅想后悔又不能后悔的模样,登时仰面大笑:“哈哈哈——跟你开玩笑呢。”莲悠悠瞟一眼易嵇玄上方,楼顶上阴狠盯视易嵇玄的黑焰,收回目光看易嵇玄,“去搬把椅子来,我们等那鬼出现。”
易嵇玄终于恢复“正常”,疑惑看莲悠悠:“看姑娘的神情,似乎这鬼……不是真的?”
莲悠悠抬手,指落他腰间的玉佩:“你该信它。”
易嵇玄低头看看玉佩,是,他一早就该信天师给他的护身玉佩,只是,最后还是被眼睛给蒙蔽,信了那鬼。
“好。”易嵇玄返回屋内给莲悠悠搬来了椅子,莲悠悠也丝毫不客气地坐在椅子上,单腿交叠,注视枫林方向。
易嵇玄立在莲悠悠身旁,俯脸看落神情忽然又变得认真的莲悠悠,此刻她的身上又多了一种神态,如男子般的沉稳稳健,让人的心里犹然生出了一股信赖感。
当初那一眼,是他看错了。这个莲悠悠,是需要坐下来,静静看,慢慢品的女人。
屋内胖佛随即搬出了一个小茶几放在莲悠悠身旁,从怀里还取出了一包莲悠悠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