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有些不信,说当父母的都希望自己的儿女美美满满,怎么会把他这么好的儿子赶出来,他当场就笑了,心里不禁暗衬道:以前我也不信的,若非亲身经历。
温凌问他:“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吧。”
他又笑了,“没想到王上还会看相。”
温凌也笑笑,“人心最难看透了,但是眼睛是不会骗人的。刚见到你的时候我以为你是一个愤世嫉俗的恶人,眼睛中看到的全是这个世界的恶意。后来很多次我都隐隐约约的能看到你内心的挣扎,那是一个单纯的你,或者说是一个从前的你。我很想知道你都经历了什么,但绝不是以王上的身份强迫你......想作为一个朋友,一个倾听者。”
听言,他站起身来,道:“王上恐怕有一句话说错了,我内心没有挣扎,因为我从那之后不再有心了。还有我不需要朋友,王上也只能是高高在上的王,王上更不能有朋友。”
不得不说,忘忧居的生意还真是冷清得很,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养活这么一大家子人的。
钟情见她躺在青院的睡榻上,不满的把她摇醒了,“你还真是无忧无虑啊,外面到处贴的都是你的告示,你都不出去瞧瞧。”
告示?她猛地惊起,“我没犯事啊。”
钟情在她旁边坐下来,“还没犯事,你犯的事大了。”
林佩玖陷入了深思中,这几天她一直都在青院,偶尔出去接待客人,想犯事也没事可犯啊,“我......怎么了?”
钟情一巴掌拍到了她头顶,“你把人家谋士大人的夫人拐走了。”
......林佩玖一阵无语,随即倒了下去,“你别逗了,我留信给他了。”
“哎,我说,你就不怕我是骗子吗,赖在这不走。”
“你都说那解药世间仅有了,而且我亲身经历的,你就是孟婆这还有假。”
“那你就不怕我?”
她一脸认真道:“是你应该怕我吧,要不是你我现在能无家可归?”
“呵......你还是个破罐子破摔的性子啊。”钟情沉默了一会,怼了怼她道:“哎,他来了。”
林佩玖唰的一下从榻上坐起来看了眼门外,看到没人这才呼了一口气,“骗子!”
“这里是青院,他怎么可能进来,他在忘忧居啊。”
林佩玖沉默了,久久才问道:“他来做什么?”
“当然是找你了。”
“他怎么知道这里?”
“你去问问他呗。”
林佩玖讪讪道:“我不去......我不能去。”
钟情倚着睡榻上的桌子道:“胆小鬼,拒绝的话要当面说。”
......
“这位公子,您要找的人真的不在这。”
裴珩找了个位子坐下,“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去告诉你们老板娘,说故人来访。”
两个人面面相觑道:“我们老板娘不在,公子若是有什么事,我们可以代为转告。”
他冷静的喝了一口茶,“那我就在这里等,你们不会要轰客人吧。”
果真他就在这里等了,就真的一直等到了钟情来。
见她从门外走进来,他仿佛早已看穿了她的伎俩,笑道:“我还以为我要在这等上几天呢。”
“谋士大人,不知前来有何贵干呢?”钟情坐到他的对面,冷静的与他说道。
“许久没见孟婆,果真是不老容颜啊。”
钟情嗤笑道:“和你那师父一样油嘴滑舌,若是你此番前来只是为了恭维我,我想还轮不到你这小子来。”
裴珩笑道:“师娘难道就不想见师父?”
钟情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谁是你师娘!你别以为我当时没杀了你就是饶了你,你坏我冥府规矩,这账我得好好跟你算!”
“所以,你就绑了我夫人。”
钟情笑道:“你以为我是神吗?就算在冥界我也只是个熬汤的,就算武功高强没有那个本事从你有重重守卫把守的谋士府绑人啊。”
“我说的绑意思就是,她现在在你这里。”
“我这地方一共就这么大,你一眼就看见了,哪里能藏人。”她俯上前去,“况且我为何要藏她,她对于我来说又没有价值。”
“你知道她是祁云姝。”
钟情又是笑笑,“可笑了,这个世间的人我都知道他们的前世是谁,她又有什么特殊的吗?”
裴珩一下被问住了,一时语塞竟说不出话来,“她又不和你一样,记得前世的事情,人家不喜欢你了想走就走啊,你何必死缠烂打呢?”顿了顿,钟情接着说:“好在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若是记得,恐怕哪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最终他尽管是走了,可还是带着一脸的不相信,钟情知道他认定了林佩玖就在她这里,就算她再怎么解释也无济于事,他只是不能进来搜罢了。
钟情回青院的时候,她就在睡榻上躺着,她回到她没睡,便坐到旁边道:“世间痴情人不多了,何不试着接受呢?”
她顿了一下,侧卧着身子道:“有些人,不能见,见一次,伤一次,我也试着和他在一起,可是可是我一看见他脑子里就是另一个人,他就对我越好,我越是愧疚。今生的我爱他,可是前世的我更爱夏侯景垣,我生而为他,一切都可以割舍。”
“你别忘了前世他是怎么伤害你的。”
“我没忘,他说他只不过是在利用我......所以,我也没有打算再去找他,也没有打算今生再和他在一起,只是想把这份执念留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