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妩一行人回到长安没多久,消息就传开了。
是这么传的:宫观众位道士联手镇压了邪煞,历经一日彻底清除,又调了柳沟村的风水,此行甚为辛苦,而随行的太渊观道长却只知游山玩水,成日不知所踪。
几日后,槐王府。
徐大人把茶杯往桌上一放,立刻抱怨起来,大有一副受了冤屈不吐不快的模样。
“宫观那些臭道士能不能要点脸?他们也就去村子里走了一趟罢了,净灵是人家小道长做的,除煞也是小道长做的,殿下说说她是不是傻,宫观如此诋毁她,还抢她功劳,她竟也忍得下?”
南宫懿抬眼瞧他,心中奇怪,这一口一个小道长,叫得可好听。
“不忍下又如何?跟宫观作对,她还想不想留在长安了。”
徐青卫想到那日自己听到的,对宫观更加不齿。就因为她帮了殿下,宫观便用这种借刀杀人的把戏对付她,他们也下得去手!
“对了,我且问你,她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南宫懿忽然问。
“不要命算么?”徐青卫讲了花妩一个人大半夜去净灵的事,总结道:“啧啧,说好听点是艺高人胆大,说难听点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南宫懿皱眉,下意识觉得她是有意避开徐青卫和禁军。
她想一个人去找什么?跟【祸者】有关吗?
结果又如何呢?得找个法子试探一下。
——
流云观,花妩正在汇报出差结果。
“师姐,柳沟村的邪煞跟【祸者】没关系,不过有件事倒是蹊跷。”
“你说。”
“那神医困住魂魄的阵法很是罕见,他不是道士,所以阵法必然是有人告诉他的,我怀疑这个人居心不良。”
墨容道:“修界百家,有些道观的术法邪门古怪,代价极大,布阵之人或许是哄骗了那位神医,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
花妩叹了口气,道:“可惜许神医已经辞世,不过他还有个女儿,或许找到这位姑娘,我们就能知道是谁教许神医布下这个阵,就算此人跟【祸者】无关,我们清除了修界一个败类,也是功德一件。”
“此事我派人去查。”墨容的神色看上去有些憔悴,“你回来得正好,长安出了一桩大事,只怕此事才是【祸者】作乱。”
花妩心道她来长安才几日啊,发生的都是大事。
墨容道:“近几日坊间盛传,北戎王在拿年轻女子做药引炼丹,以求长生不老,他位高权重,若真成了【祸者】残害百姓,后果不堪设想。”
花妩皱眉,问:“北戎王是什么王?”
“他是先帝的弟弟,替先帝征战立过许多战功,最近几年才开始修道,时常花重金去请云游的道人,痴迷于古书中记载的药方和风水。”
“那北戎王再尊贵,也不会名目张胆害人性命吧?这消息是如何传出来的?”
“就在你离开长安的第二日,有个青年去府衙状告,说自己的妹妹被人掳走,他一路跟着,跟到一处庄子上,又眼见妹妹被送去了北戎王府,他不敢去要人,就在王府做雇工,终于见到了他妹妹。”
“见到了?”花妩松了口气。
“五脏六腑被拿去炼了丹,只剩下一张人皮。”墨容叹气,“那青年发誓要为妹妹报仇,把人皮偷了出来,这件事才大白于天下。”
“丧心病狂!”花妩骂道:“那,官府去调查了吗?”
“北戎王地位尊贵,新帝又弱势,只怕这事拖到最后,只是不痛不痒地惩治一下,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他若是【祸者】……”花妩攥紧了拳头,她就可以把他带回太渊观,天罚处理。
看来恶人还要天收。
墨容郑重道:“花妩,长安没多少人知道你的底细,所以你行事可以更灵活,若你能早些查出北戎王的身份,也许就能多救一条性命。”
“师姐放心,我这就想办法,绝不能让这种人留在世上祸害别人!”花妩愤愤出了屋子,去见高宁公主。
——
“公主听说那件事了吗?北戎王是个怎样的人呢?”花妩问。
“王叔早些年一直在边关带兵,我所见不多,不过他府上确实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去年他做寿时我去了,总觉得不大舒服。”高宁公主下意识抱住胳膊。
“他得先帝器重,在长安是不是很有地位?就像……摄政王一样?”花妩试探着问。
“这个……我同你说你可不能告诉旁人,王叔对槐王兄做摄政王一直很不服气,我听母妃说,他甚至曾经扬言要抢下槐王摄政王的地位,他脾气大辈分又高,很多时候槐王也拿他没办法。”
“他现在对朝廷之事也有参与吗?”
“这我不清楚,你问这些作甚?”高宁公主奇道:“难不成你想调查王叔?”
花妩忙道:“不是不是,广容公主的安魂香用完了,我想给她再炼制一些,听闻北戎王府一年前修了一座极气派的丹房,便想着,若那事是假的,能找到机会借一借那座丹房用就好了。”
高宁公主果然高兴起来,拉着花妩笑道:“你有心了,我替皇姐多谢你,往后你需要什么尽管说,我能帮上的一定帮!”
“公主客气。”
——
回到自己的小院中,与广容公主说了会儿话,见她气色不错,花妩这才回了屋子,一个人思忖起来。
北戎王既然是能跟槐王地位相当的人,那就很难近身,他身边的护卫一定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