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驶在前往明隐山的路上。
洛安安躺在马车里,纵然烧已退,可百里墨宸还是不许她轻举妄动。
除了吃喝拉撒,她几乎就被限制在这一方小小的马车内。
虽说马车被大肆改造过,去了两旁的座位,看上去俨然是一处会移动的温香软榻,倚坐一旁,还能从半掀的车帘外看到外头的秀丽景色。
随手一伸,便能从一张圆几上拿起酸酸甜甜的果子塞进嘴里。
这日子,岂不是如神仙一般?
可,洛安安还是闷了。
“相公,我想出来走走。”她冲着队伍最前头那个骑马的俊朗男子唤道。
他们扮作一支去娘家探亲的队伍,以便遮掩江湖人的耳目。
是以眼下,百里墨宸一袭锦衣打扮,华贵却庸俗。
却偏偏他生来气质出众,就是这一身旁人不论是谁穿了都显得土大款的衣衫,他穿起来却丝毫不显突兀。
甚至,很好看。
而她,也需以最寻常的称呼唤他,免得落入旁人耳里,无端起疑。
听得她唤,他便调转了马头而来,侧脸印着霞光,只将他的五官映衬得更加好看了。
洛安安索性靠在了窗框上,就这么欣赏着那样一个好看的男人缓缓而来,那双狭长的凤眸之中染着无尽的温柔,紧盯着自己,而后薄唇轻启,柔声开口,“怎么了?”
“没什么。”洛安安没头没脑了一句,“只是觉着你真好看。”
她没说,她其实是觉得自己真是运气好,居然成了他的妻。
他被她忽然的调皮给逗得一笑,“只是这样?”
“不是。”洛安安瞬间从美色中清醒过来,秀眉微蹙,嘟起嘴,让自己尽量看上去可怜兮兮。“我想下来走走。”
“不行。”他隐去脸上的笑意,换上一副阴沉严肃的模样。
洛安安眨了眨眼,“我好闷,车里坐了怎么久,屁股都要坐扁了。”
“恩,晚些时间我给你揉揉。”他应声,对于她刻意摆出的可怜模样视若无睹。
“不要!”她严词拒绝,“我就要下车走走,你不让我下车,我就闹!”
“忘了来时怎么答应的?”百里墨宸眉心更沉,分明来时她再三保证会听他的,绝不乱来胡闹,这会儿却是说变就变。
洛安安嘟着嘴,下巴往窗框上一放,“反正现在都快到明隐山了,你若抛下我,我一个人就能去。”
所以,她闹起来才能毫不顾忌。
眼见着他脸色越发阴沉,洛安安恰到好处的轻唤了一声,“阿不……”
这一声轻唤,成功的让他阴沉的脸色稍稍缓和。
她再接再厉,“我都在车里呆了大半个月了,到了,你就可怜可怜我嘛。”
“真是拿你没办法!”百里墨宸一声轻叹,便是挥手招了随行的大夫来。
他实在是太小题大做了。
洛安安想。
不过就是怀个孕而已,哪有那么金贵,之前是受了风寒而已,眼下风寒早已痊愈,她自认健壮得能打死两头牛。
大夫上前来,也是带着满腔的无奈。
连着喝了半个多月的安胎药,夫人的身子早就没问题了,胎儿也稳得紧,下来走动根本没什么大问题。
偏偏他家爷着紧得很,丝毫不肯怠慢。
洛安安已是伸出了手来,大夫搭了脉,想当然的没有问题。
百里墨宸虽神色依旧严肃,但好在总算是答应了。
洛安安如愿以偿的下了马车,双脚落地,那感觉,真的爽!
熟料刚刚一落地,肩上便是一沉,紧接着腰间一紧,是百里墨宸将她搂进了怀里。
洛安安眉心一蹙,“我会自己走……”
“恩。”他清楚的接收到了此刻她的不悦,仍是淡淡应声,“若不然,还是回马车上呆待着?”
“还是这样走吧。”洛安安暗暗咬牙,被他搂着走,总比继续呆在马车上舒服不是?
他这才满意的搂着她,缓步往前走去。
小路悠悠,两旁是茂密的树林,此番往前一路,蜀香楼的暗卫都已经查探过,很是安全。
就是此刻,这茂密的林中,都藏着洛安安瞧不见的暗卫。
这一次,百里墨宸算是将老本儿都端出来了。
既然知道了对手是熟知蜀香楼以往套路的如意山掌门,他自然就不会再按照以往的套路行事。
之前,是他太保守了。
因为要守护的东西太珍贵,他不像以往那般锋芒,以至于令他有一种被人压制,牵着鼻子走的错觉。
而眼下,他终于决定放手一搏。
有些人,是值得自己拼了性命去守护的。
“谢玉平的妻女,有消息了吗?”她走着走着,突然便问了一句。
这些时日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百里墨宸过于担心她,自那日答应她会救谢玉平妻女之后便一直都未曾再提及过此事。
此刻听到她问,百里墨宸也是略一沉默,方才应道,“应该也在明隐山。”
他说的是应该,并不确定。
因为寻遍了整个江湖,都未能有谢玉平妻女的消息,而蜀香楼的人唯一没有查的,就是如意山掌门现在所在的地方,明隐山。
“如意山掌门抓了谢玉平的妻女,为的不过是借谢玉平的嘴,令豆豆被整个江湖的人追杀,可之后,为何还一直擒着人家的妻女不放?”
洛安安很是不解。
更何况,如今谢玉平都一件死了大半个月了。
江湖上的消息传播的如此之快,如意山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