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刻,残阳的余晖把建筑物的影子拉的长的看不到头,苻乐垂头丧气的往家的方向走。
在那小镇的最头上,那个最低矮的屋子,就是他的家。
苻乐推开家门,向最里面的屋子里走。
“我回来了。”
里面的光线很暗,昏黄的灯光下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躺在椅子上,他蜡黄的脸上黏糊糊的,不知道是什么。
男人睁开眼,浑浊的眼睛看向苻乐的包。
“你今天去稷河了?”男人突然问道。
苻乐收拾东西的动作停下了。
“嗯……去了,”苻乐头也不抬的回答道。
男人从长椅上站起来了,他盯着苻乐的脸,看上去甚至有些紧张。
“怎么样?”男人谨慎又期待的问道。
苻乐没有理会他,头也不回的说道:“有一张六十万的支票,我过两天给你拿回来。”
男人的眼睛仿佛又恢复了神采,瞪得铜铃大,惊喜的叫了出来:“真的?”
苻乐没有回答他,拖着疲倦的身体进了自己的屋子。
“好好休息,好好休息……嘿嘿……”男人搓着手,一脸讨好的笑着,还在后面继续喋喋不休。
苻乐回到屋子,关上门,把声音挡在门外。他躺在床上,感觉疲倦如潮水一般涌到身体的四面八方。他看着房顶,眼里一片空白。
刺鼻里传来,苻乐皱着眉头,拿出那个洞狸尸体。
“要不扔了吧。”苻乐捂住鼻子,喃喃自语。
苻乐又想到怎么也是自己几乎拿命换来的,不研究研究直接扔了还真是不甘心。
苻乐的房间里没有手电筒,他又不想出去拿再和“爸爸”纠缠,看到桌子上还有两根蜡烛,于是点燃后捂着鼻子,把那个洞狸尸体拿到蜡烛下。
苻乐仔细的观察着它,突然一怔,刚才没有注意,它的额头上,好像插进去了什么东西,插的极深,只有一小部分在外面露着。
苻乐轻轻碰了碰,像是铁片。
苻乐找来镊子,轻轻的夹住那个铁片样式的东西,稍微用力向外拔了拔,却纹丝不动。
苻乐又加大了力量,咬紧牙关,那铁片终于松动了。
他不经意的向,脸色瞬间发白。
这玩意儿那干枯的爪子,好像刚刚动了一下。
“它……还没死?”苻乐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苻乐不敢动了,他咽了口唾沫,把恐惧压下去,轻轻把它放下,自己缩回到床上,静静地观察它。
房间里很静,苻乐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
一秒,两秒,
五分钟过去了,这具尸体没有任何反应。
苻乐松了口气,感觉是自己神经过敏了。
他深呼吸了几下,回到蜡烛前,犹豫了一下,重新拿起镊子,夹住那铁片。
苻乐使出自己最大的力气,脸色涨的通红,这块铁片夹的太紧了,可能被头骨夹住了。
苻乐感觉到铁片有点松动了,深吸一口气,铆足了力气,向外一拽——
一块黑黝黝的东西被扯出来。
“叽——”
洞狸尸体在那一刻瞬间翻开眼皮,红色的瞳孔紧缩,黑色的嘴张开,发出尖锐的大叫,牙齿像镰刀一样锋利。
“啊啊啊——”
苻乐惊恐的大叫,向后弹出去好几米远,他缩在柜子后面,冷汗已将后背打湿,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了。
那洞狸在桌子上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动,一边发出痛苦的叫声,一边用爪子用力扯自己的脑袋。
苻乐牙齿打颤的望着它痛苦的翻滚,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望着那洞狸的样子,苻乐的心跳逐渐平复。苻乐毕竟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好奇心逐渐压过了恐惧感,他慢慢的爬过去。
洞狸在桌子上翻滚,突然缩成一团,红色的瞳孔里露出哀求的眼神看向苻乐。
“你很痛苦吗……”苻乐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望着缩成一团的洞狸,苻乐突然觉得这只洞狸很可怜,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尝试着问道:“我可以……帮你吗?”
那洞狸却突然发出一声长啸,扑向桌子上的蜡烛。
蜡烛被推倒,火苗碰到了洞狸的身体。
巨大的火舌突然从洞狸身上涌起,一直升到房顶,洞狸就像一个移动的火球一般,在桌子上翻滚。
苻乐突然联想到之前那个叫张海年的古物学家,他把稷河底部的河泥刮了一点粉末在玉石上,便可以引起强烈的燃烧,而这洞狸身上好像粘满了淤泥。
洞狸终于不再发出大叫声了,它躺在桌子上,逐渐的不动了,火焰继续在它身上燃烧着,不一会蔓延到了桌子上。
苻乐急忙取来水将火焰熄灭,浓烟散去,那洞狸几乎化成一块黑炭了,看来这回是真的死了。
但令苻乐惊异的是,它的瞳孔,如同两块血红色的宝石一般,依然保存完好,在昏暗的灯光下映着奇异的微弱光芒。
苻乐伸手拿起那两块宝石,没有注意到,一缕黑色的烟雾从被烧焦的洞狸尸体上凝聚而起,而后钻进了他的天灵盖。
门外传来敲门声,“爸爸”的有些生气的声音传来:“干什么呢在里面?”
苻乐没有说话,停了几秒,“爸爸”的声音逐渐远去了:“妈的,臭小子……”
苻乐把桌子上被烤焦的尸体用布包起来,准备明天埋掉。
他躺在床上,手里把玩着那两颗宝石,喃喃自语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又想起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