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季安辰今年不过才十一岁,于男女之事并不尚懂,因此倒也没觉得什么。
但虞琬宁明面上虽然才八岁,但若以她上一世殒命时的年纪加上重生这三年,从心理年龄来说已是二十多岁的老阿姨了啊,此时被她认定的夫君亲了手指,哪能不面红心跳的……
“嗯,葡萄很甜咦,你怎么了?”
季安辰有些不解地看着虞琬宁:“怎么不说话了?还有你的脸怎么突然红了?”
虞琬宁:“……”
果然这小子还太嫩,啥都不懂。
于是只好干笑了一下道:“没什么,大约是下人们怕你冷,把这屋子弄得太热了,我有点热着了罢。”
“哦。”
季安辰正想问虞琬宁的名字,却被虞琬宁抢了先道:“方才在宴席中时,听太子殿下说你前些天扭了脚,可还疼么?”
“早就好了,不疼了。”
季安辰说着,便下意示地往下看了一眼。
“……”
直到此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沐浴啊,自己这没穿衣服啊……
“呃……”
他忽然有些不自在地往水下沉了沉道:“这位姑娘,你看……我这在沐浴啊,男女授受不亲的,要不你还是先出去罢,一会等我这里拾掇好了,我们在外面说话如何?”
嘴上这样说着,他的一张俊脸,便也慢慢红了些许。
只是因为原本就身在热水里,脸色本就微红,因此不甚明显罢了。
可虞琬宁是谁啊?那是对他再熟悉不过的人了,而且自打进来,一双俏目便没从他身上离开过,便是如此细微的变化,也是瞒不过虞琬宁的。
“噗……”
虞琬宁不由地笑了起来。
原来这小子也会脸红啊,瞧瞧,连耳朵都红了。
她依旧记得上一世,虞皇后当众赐婚时,这季安辰倒是一副波澜不惊、沉静如水的样子。
可后来俩人成婚,洞房花烛夜时,看着虞琬宁,他却也慢慢红了脸,而且,很多时候,他的耳朵更容易红。
别看他在外人面前如何内敛自持,可到了虞琬宁面前,却始终都是那个最纯粹的季安辰。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虞琬宁一时顽心大起,促狭地笑了笑,在临近后窗的椅子上坐下来道:“那我坐在这里,你在浴桶里,我便只能看见你的脸,如何?”
其实,方才进来的时候,虞琬宁那对眸子,还是很不老实地瞄了季安辰几眼的,虽然只看见他露出水外的肩胛胸口,但也看得出,其实他挺瘦的。
说起来,便是再不受重视,那也是金娇玉贵的皇子,能这样瘦,可见他到底还是没能受到好的照料。
皇宫里头,不能得母亲亲自抚养的孩子,到底还是十分可怜的。
当然还有一方面原因,便是季安辰习武。
虞琬宁记得,上一世,众皇子中便唯有季安辰一人习武,其余皇子虽也练习骑射,但并无人愿意练习拳脚功夫,毕竟身边大把的侍卫,到什么时候也用不着自己动手,如季安辰这般,本就是独一份儿的。
季安辰:“……”
他还真的从未见过如此厚脸皮的女子。
见季安辰一时无语,虞琬宁径自说道:“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看起来也许你的脚扭伤得并不严重,但也要注意休养,千万别落下病根儿来,因此近些日子,便不要习武了,待过些日子再练不迟。”
“嗯?”
季安辰有些诧异:“你怎的知道我习武。”
“呵,你的事,我什么不知道?”虞琬宁轻轻一哂:“我还知道你腿上那两颗痣在哪呢?”
季安辰:“……”
他的耳朵更红了。
而虞琬宁看着季安辰那样的窘态,只是觉得他愈发地好玩儿。
原来,少年时期的季安辰,的确可爱得紧。
一时不忍再逗他,便随口寻了个由头道:“方才在宴上时,我是听见太子殿下说你习武的伤了脚,所以才知道的,至于旁的什么痣呀之类的,也不过我随口一说罢了。”
“是么?”
季安辰咧了咧嘴,他怎么那么不信呢。
“自然是的,我骗你做什么?”
虞琬宁忽然将身子向前探了一下,一手支在浴桶边上,有些戏谑地道:“哎,要不要我帮你搓背?”
“不用。”
季安辰吓了一跳,急忙抬起两只手将自己抱了,拼命摇头:“我如今已经十一岁了,是大人了,连自己的侍女都不再让她们服侍我沐浴了,又岂能让你……”
他说着,一时耳朵便更红了。
“哎哟……”
虞琬宁撇了撇嘴道:“如你这般金娇玉贵的皇子,侍从成群的人,怎么也忌讳这个?旁的不说,便是你那些皇兄们,或者是世家子弟,哪个不是侍女环绕地侍奉着,怎的你倒这许多忌讳了?”
“我与他们不一样的。”
季安辰摇了摇头,眼睛忽然黯淡了几分。
“我母亲身份低微,我从一出生便不得母亲抚养,说是被养在寿康宫太后膝下,可是……”
他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毕竟能得太后亲自抚养乃是皇子的殊荣,又如何敢有半句抱怨,所以他将下面的话又吞了回去。
又道:“打我记事起,便只有身边的侍女陪着我、照顾我,与我玩耍,所以她们于我而言,不仅仅只是侍奉我的下人,还是朋友和家人,再者,毕竟男女有别,所以向来都是内侍服侍我沐浴的,只是今日专责服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