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诚脖子上绑着绷带,受伤的手臂在胸前挂着,面对着虞琬宁和叶心梅也不敢多说话,原想帮着添茶水,但有雪镜、采岚等侍女在,也轮不上他,便只含笑坐在一旁相陪。
“学生能有今日,都是夫子这三年精心教导之功。”
虞琬宁端起一杯茶奉于乔夫子,一脸感念地道:“学生今日以茶带酒,敬夫子。”
“好,好孩子。”
也许是太激动,乔夫子的眼圈有些泛红,接过虞琬宁手里的茶喝了一口。
“夫子,虽然日后学生可能不再常来您身边请教了,但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您一辈子都是学生的夫子。”
虞琬宁一脸诚恳地道:“日后夫子无论遇上什么事,一定第一时间让学生知道。”
“好,我知道了。”
乔夫子笑道。
“我也一样。”
叶心梅也端起一杯茶来双手奉于乔夫子道:“这些日子以来,夫子也是尽心教导过我的,所以我与阿宁一样,会终生以夫子为师,夫子但凡有事,也不必与学生客气。”
“好,我记住了,你们都是好孩子。”
乔夫子看着眼前的两个学生,一脸的慈爱与欣慰。
此后,虞琬宁每日天不亮便起床习武,洗漱用过早点之后便乘马车前往福安长公主府读书,午饭在公主府与季书瑜一起用,下午赶在晚饭前回府。
日日如此,风雨无阻,虽然虞琬宁每日出门读书,让叶心梅一个人留在海棠小院里有些冷清,但也正好趁着这样的清静,叶心梅自己读了不少书,遇到不解之处,要么等虞琬宁晚上回来给她讲解,要么便直接去乔夫子家,待到估摸着虞琬宁回府时再回去。
其实在虞琬宁入福安长公主府读书的两天后,她那日傍晚回府时,便在大将军府门口遇见专程在此等候的宏宾楼掌柜了。
掌柜的原本在府门外的一棵树下徘徊,听见马车声响,知道是虞琬宁回来,便急忙向前迎了两步,深深地作下揖去道:“三小姐安康。”
“嗯?掌柜的你怎么会在这儿?”
扶着墨梨的手下了马车,虞琬宁有些诧异地打量了掌柜的一眼,看起来他似乎精神不太好,面色有些发白,眼下也有些乌青。
掌柜的满脸堆笑地道:“小的是专程在这里候着三小姐的,为前两日的事,专程前来道谢。”
“原来是这件事啊。”
虞琬宁笑了一下道:“那怎么在门外站着,不进去里面等呢?”
她看了一眼在外迎候的家丁,淡淡地道:“这些下人,逾发地无礼了。”
门口的两个害丁一听脸色就变了,自打之前虞琬宁处置了孙家人之后,她便是在整个大将军立了威。
虽然平日里看着这位三小姐和和气气的,但若是哪里差事做的不好,惹她生气,那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于是那家丁便忙要开口解释。
只是却被宏宾楼掌柜的抢了先道:“三小姐不必着恼,不是贵府的人不让进,是小的执意要在这里迎候,还请三小姐勿要错怪了这两位小哥。”
那两个家丁听了,忙向掌柜的投去感激的一眼。
“原来是这样。”
虞琬宁听了掌柜的解释,脸色便稍稍好看了一些道:“既然来了,那便进去坐坐罢。”
“不了。”
掌柜的躬身道:“小的原只是来向三小姐表达谢意,顺道儿告诉您一声那日事情的处理结果,不敢进去打扰三小姐。”
“哦,那便说说罢。”虞琬宁听掌柜的这样说,便也想听听后续如何。
“是。”
掌柜的点了一下头道:“那贼子当夜便被巡防营抓住了,京城府尹原以为只是寻常案子,但毕竟是恶意杀人未遂的案子,也不敢不尽心,接了我的报案后,便立即着人去查了,只是后来似乎是说这案子牵涉不小,便被大理寺直接接管了。”
他顿了一下又道:“听小人的东家说,似乎连兵部也有过问此案,但具体如何,在下身份寒徽,便不得而知了。只是东家有言,这番事情不简单,多亏三小姐出手,为宏宾楼免了一件天大的麻烦,虽说大恩不言谢,但谢礼还是得送的。”
说罢,掌柜的一挥手,他身后的两个伙计便将一个大箱子抬上前来放下。
“一点区区薄礼,还请三小姐不要嫌弃。”掌柜的又是一揖道。
“既是你家东家送来的,那我便不推辞了。”
虞琬宁其实知道宏宾的幕后东家是谁,于是便也不客气,微一颌道,表示收下了。
“那如此,小的便不敢再多作打扰了。”
掌柜的抱拳道:“不过还要斗胆多问一句,那日小的原是请那位年轻公子留下地址,方便小的亲自携礼上门赔礼致歉的,只是从府尹衙门回来后,伙计却说是那位年轻公子没有留下话,因此只好烦扰三小姐告诉小的一声,那公子的居处,以便小的上前致歉。”
“这个不必了。”
虞琬宁微微一笑道:“那家伙根本就是自作自受,活该的,掌柜的不必太过自责,再者,他已经离开京城,回自个儿老家去了,他老家山高水长的,远着呢,你也就不必亲自上门去给他赔礼道歉了。”
“原来是这样。”
掌柜的听着虞琬宁话里话外对那年轻公子十分不满,也就不敢再多问什么,只得告辞了。
只是他离开的时候,走路似乎有些不便,得靠两个伙计用力搀扶着,方才上了马车。
可见,是挨了板子了